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年，卻仍然像是幾天前發生的事，他一生都不會忘記那天他做為一個狙擊手，開的最後一槍。

&ldo;她是在我在緝毒的時候出事的，毒販為了報復我而抓了她，我和其他同事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只剩半條命……他們當著我的面，用刀割下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每一片都帶著血絲，她渾身血淋淋的看著我，用眼神告訴我她很痛苦……&rdo;他像是無法說下去般停了一下，眉頭緊緊皺起，放在膝蓋上的手也緩緩握成拳頭，彷彿又看到那一幕，他搖了搖頭，喃喃道：&ldo;我不能再看著她受苦……&rdo;

於是，他親手了結了她的生命，一槍斃命，沒有任何痛苦……

做為一個頂尖的阻擊手，那樣的距離對他來說沒有任何難度，因為行動太快，不僅毒販，連周圍的警察都沒反應過來。

如果不開槍，她還能多活幾分鐘，但其中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是痛苦不堪。

&ldo;我看著她閉上眼，表情漸漸放鬆下來，再沒有半點難受的樣子……&rdo;楊瀚抬起頭平靜地看著戚夜寒，不是不悲傷，而是眼淚早就流幹了。&ldo;我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但是……&rdo;

他突然停了下來，像是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

數秒之後，他垂下眼，再次開口，&ldo;我不想看到她痛苦，我答應過她會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任何委屈。&rdo;然而他並沒有做到。

妻子死後，岳父岳母知道是他親手開槍時，根本無法接受，兩個老人抱一起放聲痛哭，他們不知道內情，他也無法多說，他們深愛著女兒，所以憎恨他這個親手殺死女兒的男人。

說到底，他還是個殺人犯。

&ldo;你覺得，我做的是對還是錯呢？&rdo;楊瀚迷茫地問著戚夜寒。

他以為這件事他這輩子不會再向任何一個人提起，但他不想對戚夜寒隱瞞，就算沒有王宣的事，他也會告訴他的。

戚夜寒沒說話，伸手在菸灰缸裡摁滅了煙，然後站起來……楊瀚以為他要走，卻沒想到戚夜寒來到他面前，跨坐到了他身上。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扶住了戚夜寒的腰，戚夜寒低頭看著他說：&ldo;不管是對是錯，她都不會怪你。&rdo;

有時候事情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要當事人能夠接受就可以了。

戚夜寒的話好像一把鑰匙，解開了心中的束縛，塵封了多年的記憶和悲傷在今天一起爆發，他抱住戚夜寒，把頭靠在他胸口，這麼多年過去了，只有這一刻他最安心。

&ldo;謝謝你相信我。&rdo;幸好，他遇到的是這個人……

戚夜寒靜靜抱著楊瀚，在這一刻突然有了一種被需要的感覺。

其實，戚夜寒和楊瀚是彼此需要。

此時此刻，他們都在心裡告訴自己：除了他，你再遇不到像他這樣的人了。

+++++

他們傾訴完又纏綿了一會兒，天就已經大亮，窗簾沒有拉上，陽光有些刺眼，照在面板上很快就發熱……

楊瀚躺在床上深吸了口氣，有些滿足地揚起嘴角，從身後將戚夜寒整個人抱在懷裡，戚夜寒轉過身來與他四目相對。

兩人幾乎每一寸肌膚都緊貼在一起，他們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心跳，甚至血液的流動，在自己身邊的，是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