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定了定,嗔道:&ldo;有皇上太后憐惜,長公主即便日後嫁作他人婦,自然也不怕被夫家薄待了。誰敢欺負咱們家的人呢?必定是不敢的。&rdo;
夏沐烜撐不住笑:&ldo;這話聽著怎麼像在指桑罵槐?莫不是在借著靜寧的未來夫婿指朕的不是?&rdo;
&ldo;皇上再這樣打趣臣妾,臣妾可再不敢說話了。&rdo;
&ldo;好。朕不說就是了。&rdo;
夏沐烜的笑容滿足而暢快,我深感再這麼下去,必定會惹起一波無端醋意,於是努了努嘴示意他好歹也顧顧其她人,自已則湊過去跟靜寧說話。
靜寧的心思有些飄忽,我順著她的視線一瞧,不覺一愣。
她莫不是中意齊鳳越?
這樣的猜測只維持了不到片刻,因為我已經從她一臉的羞澀神情中讀到了答案。
她會有這樣的選擇,確也正常。
論相貌氣暈,四人之中是毫無疑問齊鳳越最佳,此刻一件流雲潑墨的月白雲錦在身,更襯得他姿態高徹。
若說夏沐烜是英挺沉穩,那麼齊鳳越就是風流雅逸了。
不等我移開視線,那人就舉眸遙遙望了過來。
視線只稍稍帶過我,然後落在我身側的靜寧身上,微微一笑。
夏沐烜似乎也注意到他那眼神了,停了跟楊妃說話,朝我探了半個身子過來,問:&ldo;方才可是朕眼花麼?怎麼瞧著…?&rdo;
我只淡淡笑:&ldo;眼下人多,臣妾也不好細說,待私下無人時,再問清楚靜寧的意思也不遲。皇上以為如何?&rdo;
夏沐烜贊同地點一點頭:&ldo;也好。這事原也不急在一時。&rdo;
說話間,卻是一縷極婉轉的笛聲從殿外傳來。
曲調聽著有些耳熟,片刻後就想起來了,可不是那晚從虞宸宮傳來的笛音麼?
正思索間,只見一女子蒙面,著白羽紗衣自殿外月光下緩緩而來。
那紗衣上一鱗鱗鳳尾的紋路在滿殿燭火燈明中熠熠流燦,如月下綴落華清池的一泓粼粼波光,望月髻上稀疏簪著花絮跟白羽,溫柔不堪撫弄。
她的步調那樣婀娜輕盈,一雙妙目幽幽深深,近乎痴怔般凝視著夏沐烜。
片刻後旋身起舞,依次翻仰起承,腰肢柔軟似早春紛飛的柳絮,只輕輕拂過,也能讓人倍感留戀。
有宮人外旁吹奏方才只吹了一半的曲子。
在這一殿的鴉鵲無聲中,我還沒來得及品味這一舞的美妙,就在眼角的視線裡看到了夏沐烜一臉怔怔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驚。
夏沐烜一向沉穩,待後宮女子情分不算淡薄,卻也不至於情動如眼下這般。
舞畢,夏沐烜只望著殿中跪著那人靜靜出神,整個人似遊離了般,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間的不平穩。
然後就見夏沐烜從座上起身,一步步上前,當著眾人的面將那女子扶起來,繼而緩緩揭開面紗。
宸妃?
她不是抱恙在靜養麼?
怎的還有精力來御前獻舞?
然而也不等我這層疑惑解開,夏沐烜已經開口了:&ldo;你有恙在身,如何還出來吹風?&rdo;
語氣激盪是我從未聽到過的。
&ldo;臣妾戴罪之身,實在無顏面聖。只是臣妾想著今日乃萬壽佳節,哪怕皇上厭煩了臣妾,臣妾也想見一見皇上,縱然只遠遠瞧一眼,臣妾也就心滿意足了。但願能以此舞博皇上一笑,便是皇上賞給臣妾最大的福分了。臣妾這就告退。&rdo;
夏沐烜的聲音頗感慨,手勢輕緩拂過她如墨的鬢髮:&ldo;朕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