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明念頭像的下午茶很快被分批送到,今天日間主要的拍攝任務已經完成,劇組每個人都樂呵呵的分發吃食,助理按照寧辭的口味選了一盤子方便入口的,張翡看到,上前拿走了那瓶貼著標籤的奶昔。 他語帶責備:“寧辭有汽飲代言,不要讓他喝其他品牌的飲料。” 那個年輕的小助理連連點頭,“好的,我記住了。” 張翡環視一週,從房車上換好衣服下來就半天不見寧辭,“他人呢?” “說是去衛生間了。” “過去多久了?” “有……半個多小時。” “知道了,先把盤子送到車上。” 小助理端著盤子顛顛地走遠了。 晚上有他的殺青宴,按理來說應該邀請攝製組大部分人都過來小聚,他得把寧辭帶去提前準備,怎麼去個衛生間去了這麼久。 除了酒店裡的衛生間,外景的衛生間一般都在場地外圍,張翡往那邊走,掏出手機給寧辭發微信,也沒回應,他突然想到自己無意間在寧辭的手機看到一個“劉小姐”的備註,還不止一次,寧辭每每和這個“劉小姐”聊天,都是一臉專注,還時不時笑一下,他玩笑般問起,他就支支吾吾。 張翡眉心皺成川字,不會吧。 經紀人的日常就是做各種預案,他已經在圈裡各種奇葩中鍛煉出一套貌似穩重的做派。此刻最糟的一種可能,是寧辭把人帶來了人多眼雜的劇組,可能還會被拍。 又覺得不可能,寧辭實在不像這麼沒輕重的人。 腦中紛亂間,他已經走進那個公共廁所。站在男衛生間門口,他試探叫了一聲“寧辭”,一時沒動靜,他邁步進去,一眼看到其中一個隔間門緊緊閉著。 像是聽到他的腳步聲,兩三秒鐘後,有慌張的兩聲摁鍵聲,隨即是衝馬桶的水聲。 張翡心一凜,上前兩步推門,語氣嚴厲了些:“寧辭!” 有布料摩擦的聲音,聽起來只有他一個人。張翡沒放心多少,門鎖聲一響,他立刻用力推開門。 寧辭額髮溼漉漉的,一雙眼瞪大,裡面全是驚恐和慌張。 “你在幹什麼?!” 張翡厲聲道,揪著他領口把人拽出來,使勁那一瞬他心一驚:這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麼。 他俯身往馬桶裡看,未平靜的水下有銀光一閃,他凝眸看過去,是一根寒光閃閃的繡花針,還沒衝下去,極尖極細。 寧辭整個人貼在公共廁所髒汙的牆壁上,整個人抖如糠篩。 張翡一步步逼近他,掐緊他手腕拽上袖口,小臂慢慢完全露出來,有極小的孔眼還在冒著新鮮的血。 這種傷口最多半小時就會癒合,黑色的衛衣下,誰也看不見。 張翡不理他的反抗,把袖子往上扯,更隱蔽的大臂內側,有著更多觸目驚心的血點。 寧辭快要站不住了,他攥著拳,壓抑著什麼,低吼道:“翡哥,我已經殺青了,這一次就讓讓我吧,求你了……” 張翡猛地後退兩步,呼吸急促,半晌才道:“你到底怎麼了?” “我……” 寧辭呼吸更急,他想解釋,雙手扣緊後腦,一雙鹿眼全是掙扎和痛苦,最終還是頹然道:“我不想死……” “用針扎,既不會被察覺,也不會死……” 張翡腦子裡亂成一團凝固的水草,盯著坐到地上抱著頭的寧辭,“你有藥嗎?” 回答他的嗓音乾澀:“吃完了。” “為什麼不早跟我說?”他有些痛心疾首。 寧辭偏執地抬起頭,“我會拍完戲的,你看我這不是拍完了嗎,我拍完了,誰也別想雪藏我!” 張翡猛地想起自己從趙研手裡接過這個藝人時,寧辭的樣子。 他那時剛準備接下第一條飲料廣告,執意和帶他的經紀人鬧掰,公司本來是想雪藏他到解約,可能是被廣告商那邊施壓,最後還真的答應了他的要求。趙研當著寧辭的面跟他說:這個藝人不聽話的很,小心他之後也背刺你,說完還笑了兩聲。 張翡一開始沒把寧辭當回事,他手底下藝人個個爭氣,不差他一個透明人。但資源不能浪費,稍加接觸,就發現寧辭有點逆來順受的勁兒,自己也就多看顧了點,這才有了這部S劇的機會。 他對寧辭的定位是奶油小生,沒想到他真能讓李德賞識他,接下了這部男主劇。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