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瘋了!”王二牛甩手推開江賓璋,匆匆往外跑。待江賓璋吩咐小廝去追,他早一溜煙地不見人影了。
江賓璋失魂落魄的坐下來,淚流滿面。算一算他與瑈兒分別已有八年了。八年前的中秋節,他帶著女兒逛燈會、遊畫舫,不想半路碰見失火,百姓們四下混亂奔逃,害得他與自己心愛的女兒走失了。
江賓璋此刻傷心憂鬱,難再與同僚應酬,悻悻的告辭回家。夏氏見他心情不好,便嬌滴滴地上前給他捶背,溫言哄著他。
江賓璋卻突然不吃這套,跟她發火道:“你當初挑撿的什麼人?要那麼幾個沒用的東西伺候瑈兒,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夏氏手抖了一下,緩緩地離開江賓璋的肩膀。聲音柔柔的跟江賓璋賠錯。
“我可憐的瑈兒,而今也不知她過得如何。”江賓璋嘆了一句,見妻子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心軟了,拉住她的手,“是我亂髮脾氣了,你別見怪。”
夏氏納悶的看著江賓璋的額頭,臉色十分陰沉。老爺好端端突然提起她幹什麼?
夏氏暗自咬著下唇,心中冷笑。
江賓璋心煩得很,感覺自己腦子要炸了,不想聽任何人說話。訊息是否屬實還不確定,他不打算對妻子說。等確定了之後再說不遲,江賓璋索性直接回房歇息。
次日,江賓璋特意提前一個時辰去西城門邊上的一家吉祥茶樓。江賓璋怕對方錯過自己,就在一樓正對著門口的地方坐著。店鋪掌櫃似乎將茶樓易手了,正忙著交接,打點物什,夥計們都去幫忙,也沒搭理江賓璋。江賓璋也無所謂,他本就喝不慣百姓們飲用的劣茶。這種地方若非對方約定在此,江賓璋這輩子都不會來。
牛大郎跟原來的掌櫃交接完之後,才注意到門口一直坐著個富貴人。他聯想到媳婦兒今早的交代,便樂呵呵的上前問,“這位老爺,請問您是不是姓江?”
江賓璋點頭,焦急地看著牛大郎。
“請隨我來。”牛大郎引他上了二樓最東邊的雅間前,敲敲門。
章嬤嬤開啟了門。
江賓璋跟著進屋,瞧見屋裡頭站著一名婦人,年紀十六七上下。心裡一激動,喊了聲:“瑈兒?”
江梧桐回身,她站在丈夫牛大郎身邊,方衝江賓璋點了下頭。
江賓璋仔細瞧江梧桐的五官,毫無似曾相識的感覺,料知這姑娘不是他要找的人。略有尷尬的咳了兩聲,急地問詢屋中人,求他們儘快給個交代。
江梧桐請眾人落座,先與江賓璋確認了衣服和玉佩,方一句句道出經過。
掐痕,刺傷,繡娘……江賓璋聽到這些,簡直猶如五雷轟頂。他震驚於女兒而今的身份,更加驚訝她以前的遭遇。
以前女兒在她跟前總是畏畏縮縮,少有童真活潑的一面。他原本以為是這孩子的性子如此,沒想到竟是她一直受人虐待所致。是敢誰對他的寶貝女兒下如此狠手?還有這孩子怎麼會在護城河上飄著?她是失足落水,還有人故意為之?
江賓璋滿心疑問,一肚子的氣憤。他有氣沒處撒,回身就狠勁兒的捶牆幾下,破口大罵這些傷害她女兒的人。
江梧桐、章嬤嬤等人見狀,倒真覺得江大老爺作為父親確有悔過之心。
一個男人忙於公務,偶爾疏忽後宅,被人刻意欺騙隱瞞,也不是不可能。
“瑈兒現在在哪兒,我想見她,我要接她回家。”江賓璋心疼的流淚道。
江梧桐忙道:“江大老爺,您冷靜些。我說過了,這件事是我們揹著她乾的,她其實並不想認您。”
“我家主子性兒倔,認準的事兒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看這件事還需慢慢來,從長計議。您不如先把當年是誰謀害她的事兒查清楚。”章嬤嬤緊跟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