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紛紛危機意識前所未有地高漲起來。
但是留她下來做什麼呢?
……殺她滅口?因為她用眼睛玷汙了他的清白?
她渾身一抖,繼而又窘迫地想:還是葉晨大人把一身白肉珍藏太久,所以想拿出來供大家欣賞欣賞品鑑品鑑?
杜紛紛慢吞吞地移動肩膀以上部位,儘量以不被察覺地動作來完成觀察敵情的目的。
只見葉晨大人正慢慢揚起頭,下顎至胸膛的弧度優美而流暢,水流一路順滑,暢然沒入粼粼波光中。
……
在連吞了七八口口水之後,杜紛紛努力把目光從那幅令人熱血沸騰的畫面引向木桶正上方的房梁,然後思緒重新飄回正途——
她決定了。無論他腦袋裡轉得是哪種念頭,她都要試一試。反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相信在經過她掏心掏肺、精彩絕倫的讚美之後,他一定會聽得暈頭轉向,感動得熱淚盈眶,然後在渾渾噩噩之間放她一條生路。
“葉大俠。”她尖著嗓子柔媚地呼喚。
葉晨看著胳膊上突然冒起的小雞皮疙瘩,面無表情地應道:“嗯?”
杜紛紛託著腮,獻媚道:“知道當我開啟門看到你的剎那,心裡在想什麼?”
他沒有接話,只是默然地看著她的視線左飄右飄,就是不肯與他相對。
杜紛紛等了等,沒聽到迴響,不過她並不沮喪。她將這完全歸咎於他還沒有聽到她接下來的形容的緣故。“當時我心裡咯噔一下,不由讚歎道,好大一朵出水芙蓉啊……”
葉晨感到頭頂好像被劈了一下,有點燒焦的味道。
“你覺得我像很大朵的芙蓉?”他的表情十分難以捉摸。
咦?
為什麼他看上去並沒有欣喜若狂的感覺。杜紛紛將剛才的形容又回味了一遍,然後覺得問題很可能是出在‘好大’兩個字上。也許他喜歡嬌小可愛的。
她定了定神,又道:“我剛剛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覺得……您還是屬於比較嬌小的。”
葉晨確定,他此刻不但外焦,而且裡嫩。
他緩緩揚起嘴角,“既然我這麼嬌小……”
杜紛紛想,如果她沒聽錯的話,他似乎把‘嬌小’兩個字重讀又重讀了。
“那就分半個浴桶給你吧。”他向後縮了縮。
至此,她終於發現,她的馬屁似乎拍在馬腿上了。
“其實,我覺得……”杜紛紛近乎虔誠地看著他,“洗澡這種事情,還是單獨做的好。”
葉晨挑眉,從水裡撈出一條布巾,甩向她,“但擦澡這種事情,總要別人來做的。”
杜紛紛下意識地接住。
擦澡?
他的意思是說,讓她抓著布巾擦拭他每一寸身體?
抓著布巾的手指慢慢縮緊,杜紛紛高傲地揚起頭,“對不起,我賣藝不賣身的!”
葉晨眨了眨眼睛,“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反對嗎?”
明明他的表情十分正常,但為什麼她感到背脊上趟過一陣寒意呢?
杜紛紛手指緊張地摳著刀鞘上的花紋,垂死掙扎地問道:“可以不擦嗎?”
“當然可以。”笑容燦爛如三月春花。
燦爛歸燦爛,但是看上去怎麼和賞月那天的這麼神似呢?
她低頭自我鬥爭了下,然後悲壯地抬起頭,“我擦。”
……
葉晨無語地感覺著背上透過抹布傳來一戳一戳的堅硬,忍不住道:“你不覺得這樣很笨重嗎?”
“會嗎?”一直保持兩尺距離的杜紛紛收回鞘尖上掛著布巾的綿雨刀看了看。呃,好像的確是厚重了點。“還是你要我把刀拔出來擦?”
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