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同樣難過,無論他多麼崇尚權位,也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血濃於水的親情羈絆強烈地湧上心頭,同樣淚流滿面。
韋憐香與長年伺候李秀寧的宮女垂頭站在一旁。
李建成突然對那宮女喝道:“是否有人一直向公主透露外面的最新形勢?”
那宮女嚇得跪倒在地,惶恐地道:“奴婢不得不服從公主命令,請太子明察。”
這是她說出的最後一句話,下一刻,她淪為李建成洩憤的工具,一把寒光閃閃的匕刺進她的咽喉,結束了她短暫的一生。
宮闈內並非光鮮福地,死,對她來說或許不是什麼壞事。
李建成雙目兇光閃閃,對韋憐香道:“此事萬不可被第四個人知曉。”
韋憐香應諾後,知機地抱起宮女屍體,退到門外。
房內只餘父子二人,李淵的神識仍未完全回覆過來,臉色蒼白,在香閨廣闊的空間映照下,不單更顯其孤獨淒涼,更令他像忽然衰老許多年,喃喃道:“秀寧啊,都是為父害了你,你這又是何苦!”
李建成安慰道:“父皇請多保重龍體,這一切都是元越澤害的,若不是他讓秀寧愛上他,以秀寧的深明大義,怎可能會做這種傻事。”
頓了一頓,冷哼道:“哼!元越澤,我大唐與你勢不兩立,定要報此大仇!”
李淵龍軀輕顫,仰望往屋樑,雙目淚花依舊,倏地長身而起,負手移到後窗,揹著李建成,一言不,房間內氣氛略顯詭異。良久,李淵冷然道:“建成是否有好的辦法?”
李建成夷然道:“現在我們枕兵弘農,與洛陽軍對峙,沈落雁不過一介女流,在無法查探到那裡只是我們的虛兵前,絕不敢輕舉妄動。孩兒堅信世民在暗,元吉在明,定可將宋金剛擊敗。孩兒突然想到要在成都召開的魔門大會,這個月初時,婠婠就已命手下大肆宣揚造勢,我們為什麼不借這個人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此事上的當,暗中出動水兵,沿長江而下,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先奪沿江重鎮竟陵和襄陽,進而威脅飛馬牧場呢?”
李淵沉吟道:“此法固然是妙,也起到奇兵的作用,卻不可不顧及那附近搖擺不定的朱粲和江南的蕭銑。”
李建成爽朗答道:“父皇把這任務交給孩兒即可,蕭銑被洛陽軍和少帥軍牽制,絕不敢輕舉妄動,至於朱粲,此人還有些氣數,我們可以先以懷柔政策待之,異日統一大勢既定,再除去此人。”
李淵皺眉道:“朱粲這個食人魔王深為百姓所不齒,我們絕不可與其扯上關係。但若殺之,豈不有失道義?以後如何服眾?”
李建成信誓旦旦地道:“爭天下並非普通的江湖恩怨,講求的只是結果。孩兒會暗中會見他,保證不會被外人知道此事,若出亂子,請父皇隨意責罰。”
李淵聽到那“講求的只是結果”一句時,面色突然轉冷,旋風般轉過身來,雙目精光大盛,灼灼地盯著垂頭的李建成半晌,容色緩和下來,無奈道:“朕已失去一個女兒,再不能失去你們兄弟中的任意一人,唉!”
停了許久,繼續嘆道:“這樣也好,外人總說你無軍功,若你此計可成,世民與元吉可在我們進攻洛陽前擊退宋金剛,那朕就命你帶領水軍建功。”
李建成大喜,跪地謝恩,心忖老二老三你們可別要讓我失望!渾然忘記自己妹子的屍體就在旁邊。
李淵又道:“此事暫時不可張揚,你先出去吧,朕要單獨陪秀寧一會兒。”
李建成起身道:“元越澤若對秀寧是真心的,孩兒還有一計,保證可把他引……”
李淵突然怒喝道:“夠了!秀寧是你妹妹啊,她屍骨未寒,你難道想她死都不得安寧嗎!”
知子莫若父,李淵又豈會不知他心中的小算盤。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