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蘇蘇,你認識她嗎?既然認識,做什麼躲著,過去打聲招呼啊!”風夫人不知道情況,很熱心地提議。
流蘇回眸,斂去眼中濃濃的悲傷,淡然道:“娘,是蘇蘇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風夫人疑惑地睜大眼睛,看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啊,不過見流蘇臉色蒼白淡然,她也不多問,親熱地拉過她的手,笑道:“那娘帶你繼續逛,還有好多地方你沒去過呢,今天一定要逛個夠。”
“娘……”流蘇挽著風夫人的手,歉意道:“我有些不舒服,我們回家吧,以後有的是時間,到時候在陪娘來逛,來日方長!”
紫靈立刻附和道:“是啊,夫人,小姐有氣喘,今天人這麼多,她又有身孕,一定是不舒服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在雲城能碰上熟悉的人真是意外,在京城認識流蘇人很少,她幾乎是足不出戶,那次在城中遭人圍堵,早就被人忘光了,除了王府和方府的人,又有誰認得她,機率如此之小,竟然還會遇上錦繡和蕭寒。
風夫人見流蘇臉色著實很差,懊惱地拍頭,慌忙點頭,現在流蘇不僅是南瑾的寶貝,更是風家堡眾人都捧在手心的寶貝,可傷不得半分。
流蘇只是輕笑,轉頭看看街角,好可惜,就這樣和錦繡擦肩而過……
錦繡心頭一頓,有些茫然地回頭,只見鬧街上,人來人往,她略顯的急切的眼光掠過每一張臉,似乎在搜尋著什麼似的。她好似聽到有人在喊她,是蘇蘇的感覺,是蘇蘇。
“繡繡,你在看什麼?”蕭寒見她回頭直看,好奇問道,錦繡不理會他,拔腿就往後跑,沿著原路一直跑,絕色的臉上浮上激動的微紅,專心地在人群中搜尋。
“錦繡……”蕭寒在後面直喊,追了上來,她怎麼了?
此刻的鬧街,人流如潮,錦繡在人群中,不死心地尋找,這個不是,那個也不是,她急切地希望能看見流蘇的臉,即使是幻覺也好,再讓她看一眼。
“繡繡, 你到底在找什麼?”蕭寒實在是看不過去她癲狂的模樣,一把拉住她,不顧她的掙扎,把她拖到樹邊,這兒是剛剛流蘇站的地方。
“你放開我,我的事不用你管!”錦繡甩開他的手,惱意浮上翦眸,恨恨地瞪了蕭寒一眼。
蕭寒邪魅的眼掠過憤怒,真恨不得狠狠地把她敲醒,看她的樣子,他就知道發生什麼,自流蘇死後經常會這樣,“方錦繡,你醒醒好不好,她已經死了,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也是這樣,七哥也是這樣,都魔瘋了麼?”
錦繡眸光灼灼,咬牙切齒,“那是蕭絕活該!”
“夠了錦繡,七哥是不對,該有的懲罰也夠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真的要讓他把命賠給你流蘇嗎?死了就死了,你犯得著每次都為了這事去戳七哥的傷口嗎?”蕭寒責怪,說不上誰對誰錯,總之弄成今天這樣,哪個人好受呢?
錦繡不說話,恨恨地撇過頭去!
流蘇死後,蕭絕就開始一蹶不振,終日在她墳前借酒澆愁,整天都是醉醺醺的。流蘇剛死那會兒,蕭絕有一次就跪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愣愣地看著墓碑上的字,大雨傾盆,他好似毫無知覺,若不是他找到他,估計死在那兒都沒人知道。之後大病一場,發燒發得迷迷糊糊,整天除了喊著流蘇就什麼都沒有感覺,好不容易把他一條命撿回來,又整天關在梧桐苑,不吃不喝。蕭寒最明白蕭絕的痛苦,錯手害死最心愛的人,這種撕心裂肺的折磨恐怕要隨著他一生一世。他七哥也是無心的,流蘇的死,所有人都怪罪在他身上,錦繡見到他不是冷嘲就是熱諷,只有他知道,蕭絕有多痛苦。流蘇死後的那十天,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經常在梧桐苑裡,一坐就是一整天,早朝也不上,政務也不理,足不出戶,幾乎是與世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