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真看了他一眼,平靜的道:“項。”
那年輕人稍為猶豫了一下,又道:“黑手黨的相好們與項朋友可有爪葛?”
項真微微一笑,道:“素不相識。”
年輕人側首向坡下的同伴望了望,陽光照著他的箍發金環閃過一抹光芒,留在坡下的那些白衣人似是業已發覺了上面的情形,一條人影躍離馬背,倏起倏落,快捷無比的飛閃上來。
項真目光銳利,一瞥之下,已看出那掠來之人正是那蓄著短髭面如冠玉的中年人物。
頃刻之間,來人已落在那青年之旁,他氣度雍容威武的瞧著項真,又小聲與身側的年輕人說了幾句話,雖後他轉過身來,微微抱拳道:“在下九仞山大草原無雙派‘血字門’尊主鹿望樸!”
項真一聽之下,不由加了一分敬意兩分小心,他知道“無雙派”是白山黑水之間的第一大派,派中組織嚴密,高手如雲,力量宏大而又團結如網,無雙派內的尊主,相當於中原幫派中的堂主地位,十分崇高與威赫,不是有兩下子的,只怕擔任不了這個位置。
優雅的回了一禮,項真安詳的道:“久聞大名無雙派之聲威更是名傳遐邇了!”
鹿望樸謙懷的一笑,緩緩地道:“方才聞得屬下五絕之一‘青葉子’羅柴相告,說閣下尊姓是項?”
項真笑笑,道:“正是陋姓。”
鹿望樸略一沉吟,謹慎的道:“本不該問,但在下可否知道項兄為何形貌這般,這般勞瘁!”
為了對方小心的選用了字眼,項真覺得有些好笑起來,現在,他已對眼前的這人產生了好感。
沒有考慮什麼,項真迅速的道:“這很簡單,在下途中驟遇仇家,在敵我懸殊之下難免有所失閃,是而就成為現在的狼狽模樣了。”
似乎猶豫了一下,鹿望樸真摯的望著項真誠懇的道:“項兄,你我雖是初識,但俗語曾雲:四海之內皆兄弟,而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亦為我武林人士之本色,在下或者過於冒昧,但如項兄不棄,在下極願與項兄結交為友,項兄如有困難,在下亦望能以稍盡綿力,項兄,目前看來,閣下似有不願人知的難言之隱……”項真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對方的眼睛,鹿望樸也懇切的,毫不閃避的睬視著他,於是自兩扇靈魂的窗戶裡,他們彼此探尋到了對方靈性的深處,這是最真實的,無法隱瞞的,赤裸裸的,當你真心想將自己的情感交付給一個人時,當你不想以虛偽來遮掩你的瞳仁——心底的呼喚時,那麼,你的情感,你的思維,你的真意,都會在眸子裡流露無遺,而那是一絲一毫也沒有攙假的,是鏡子一樣清澈明淨的。
良久……
項真終於展露了一絲真摯的笑容,他深沉的道:“鹿尊主,這裡,在下先敬致謝意。”
鹿望樸欣慰的一笑,道:“不,在下應該先謝項兄願意折節下交之隆情厚意,現在,在下可否知道項兄大名/項真不禁啞然失笑,他歉然的抱抱拳,平淡的道:“項真。”
兩個淡淡的字音卻似兩個旱雷響在鹿望樸的耳邊,他大大的震動了一下,有些張口結舌的道:“項……項真?”
項真靜靜的一笑,道:“項羽的項,太真的真。”
鹿望樸潤了潤嗓子,尊重的道:“項兄,黃龍可就是你?”
項真點點頭,道:“江湖上一些好朋友胡亂起的渾號,算不得什麼……”怔怔的瞧著項真,鹿望樸道:“項兄,在下不用給你戴高帽子,人的名字,樹的影兒,這都是假不得的,項兄聲威遠震武林,名傳大江甫北,誰不知道黃龍之勇勇冠三江五湖,誰不曉得黃龍之狠狠遍五嶽六峰?但是,項兄,又有誰能令你吃這暗虧?”
項真微微苦笑,道:“在江湖上闖,難保沒有失閃,這也算不了什麼……”鹿望樸低沉的道:“敢聞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