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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

扭頭瞅眼看過去,——嘿嘿,此時二犰像被捉著的老鼠,眼睛哭得紅通通的,羞愧難當,當然,也有些委屈,嘴巴稍撅——

確實,那面牆看上去就是個書架,只不過被藏藍的布遮掩著。

“你就在這裡潛心念佛給我媽媽超度吧,讓她念此為家,不再想到原處兒,那房子拆了也就拆了。——”

這意思,就是我在這裡給他媽媽唸經,把他媽媽引這兒來,有個“魂歸故里”處兒,那房子的事兒就一筆勾銷了?

犰犰努努嘴,想著想著也覺得理所當然,就是覺得——有點委屈我兒子。

她吸吸鼻子,又抬起眼,

“你這麼說也有理,可是,我爸爸和妹妹現在都在香港,妹妹還命在旦夕———他們要知道我失蹤了,我爸爸!——”說著說著,犰犰又哭起來,“我還不知道囡囡怎麼樣了——”

她掉豆子的速度相當快,估計跟懷孕也有關,情緒轉瞬即換。

陳牧又看她一會兒,

“我會捎信告知你爸爸你一切平安。至於你妹妹的情況———我也會轉告給你。”

犰犰望著他一邊醒鼻子一邊直點頭。

陳牧拿過她手上的毛巾,又慢慢走過去在木桶裡洗了洗,扭幹,再拿過來遞給她。

這次她乾脆接過來就擦眼淚。

告訴了爸爸她平安無事,爸爸也會告訴他們吧,那麼他們也不會太著急了———犰犰心中是有她的隊伍們滴。

確實,這冤有頭債有主。房子的事兒,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這能這樣就能息事寧人,高犰想,我就受點委屈,給他媽媽超度吧。———咳,犰犰卻也是心軟了,任何涉及“媽媽”的事兒,她放不下的。

80

夕陽餘暉從廟頂嘀嗒著下來,鑽進磚縫。

小廟堂裡除了滴水聲兒,靜悄悄,透著酸果氣味。

牆上掛著一幅工筆山水。畫中老人在前面牽牛,童子騎在牛背。童子望黛山青峰,老人俯拾道邊猩紅野草。有時候犰犰看得出神,感覺酸果味兒更濃。

几案上放一本《妙法蓮華經》。書頁是薄紗做的。犰犰捧起來讀,經常能感受到其間隱隱的美意。書法精當,字形華貴。陳牧說,這是他媽媽手自筆錄。

犰犰有時候讀著這些經書,腦海裡想象的則是那個女子。一定很美。筆鋒剛勁,卻又能如此娟秀美豔的填於一小格一小格間,——如何的心,如何的逶迤人生——

一月有餘,犰犰的頭髮長及頸了,她在後揪起了個小雀兒尾,卻依舊不能全部束起,總有那麼幾縷討人嫌的短髮飄在耳旁臉側。

一月有餘,她的尖醜肚子又長大不少。可以在上面擱茶、放書、盛飯碗。每每如此,陳牧總會不做聲不做氣過來給她把茶、書、飯碗拿開。犰犰又放,他再拿開。如此要反覆好幾次。

她常穿裙,顏色不是寶藍色就是淡青。綢緞。

綢緞不稀奇,犰犰的外婆、媽媽,遺傳到她這裡,都是綢緞女子。

稀奇的是,這個破敗又有些殘美的小廟裡,陳牧給她換洗的全部是綢緞。

這叫犰犰產生親近之意。因為,綢緞有她家人的味道。外婆愛穿白色的緞,襯著她背後的粉牆黛瓦,就有種前世今生的味道———

軟軟的緞,貼著肌 膚,涼、滑。總以為在做夢。——犰犰有時候一發呆,那股子入夢境般的痴迷,映著這寶藍或淡青,反而帶著清涼的妖氣。

肚子裡的雙虎將並不老實。

雙虎將就是犰犰的整個王朝,當王朝執行平穩的時候,犰犰皇帝的面板就很光滑;當社稷動搖不定的時候,就會出現溼疹股蘚等小毛病。而如果王朝趨於好轉,她的面板又會一陣陣奇癢無比。

犰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