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渭水往下,一條能搭乘十來人的小船上面,劉景濁與龍丘棠溪站在船頭,綠衣女子那柄長劍,多了個青傘劍鞘,劉景濁又復兩柄劍,插在簡易皮鞘之中。
剛下過雨不久,河水有些渾濁。
顧衣珏拿著一封邸報,嗤笑不止。
是那如今等同於二流勢力的濟水顧氏,特意找人寫了一篇文章,算是澄清吧。文章最後,寫著殺顧衣珏者,顧氏懸賞五百枚泉兒。
劉景濁打趣道:「一個顧氏,掏出來五百枚泉兒,怕是要掏空家底兒了,不過如此決絕,倒是跟劃清了關係。」
顧衣珏撇撇嘴,「瞧不起誰呢?我一個登樓劍修,五百枚泉兒?玩兒呢?」
這倒是,就算是顧氏舉一族之力湊出來的錢,也沒人敢掙啊!登樓劍修,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所以啊,最近的邸報,多多少少會有些酸味兒,即便他劉景濁惡貫滿盈,可身邊有個登樓劍修,誰又能把他怎麼樣?
眼瞅著就快到長安,劉景濁轉過頭,有些懇求道:「先把青傘收起來行不行?」
龍丘棠溪轉過頭,冷笑道:「椋王殿下怕什麼?是怕哪位佳人瞧見了不高興嗎?」
劉景濁唉聲嘆氣一番,心說我不是怕給人瞧見,我怕大街上兩人打架啊!
此時此刻,顧衣珏心情大好。
讓你倆給我肉麻,這一路上,老子心裡苦啊!
結果想什麼來什麼,轉過一處河灣,水勢略微平緩了些,另有一艘小船漂浮河上,船頭有兩道人影,一道白衣挎劍,赤足披髮。另一個揹著闊劍,少女模樣,曬得黝黑。
顧衣珏趕忙揮手劃出一道禁制,讓自己所在的這艘船上的乘客並未察覺到異常。
可事實上,龍丘棠溪早已化作劍光落在那艘小船上,劉景濁緊隨其後。
佟泠揹著闊劍,死死瞪著劉景濁。另外兩位女子,四目相對,雖無言語,但火藥味兒極濃。
劉景濁剛要開口,兩位女子便齊聲道:「沒你事,一邊去。」
某人只得苦笑一聲,走去船尾。
劉小北笑盈盈開口:「你就是龍丘棠溪?也就長得好看了。」
龍丘棠溪眯眼一笑,微微抬了抬手,將那隻鐲子露出來,淡然開口:「我就是,就是比你長得好看,沒辦法,爹生娘養的。」
結果劉小北揮手以一道屏障扣住佟泠,笑道:「那有什麼?他偷看我洗澡時,你還吃奶呢。」
龍丘棠溪猛然轉頭,劉景濁苦笑道:「那都小時候的事兒了。」
遠處河面,顧衣珏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塊兒西瓜,遠遠看戲,津津有味。
下一刻,兩位女子同時瞬身離去,劉景濁剛要跟上,卻聽見一句:「不許來。」
唉,此中愁緒萬種,喝口酒壓壓驚。
抿了一口酒,劉景濁揮手撤去籠罩佟泠的禁制,少女依舊是惡狠狠看向劉景濁,一言不發。
劉景濁坐到船尾,對那個背闊劍的少女說道:「還不錯,一年時間已經引氣入體了,底子很紮實。」
那柄闊劍,少說也有百多斤,劉景濁一眼就看出,闊劍重量是會隨著佟泠境界攀升而自行加重的。
如此煉體,效果當然好,可若是讓劉景濁用在白小豆身上,當然還是捨不得。
佟泠不說話,劉景濁便接著說道:「你娘是個凡人,有個七八十,就已經極其高壽了,日後只要在附近,要多回去看看你孃的,孤苦伶仃,一個人拉扯大你,不容易的。」
一番話說完,佟泠終於是有了點兒反應。
曬得黝黑髮亮的少女,抬起頭,冷冷開口:「誰害的?」
劉景濁只抿了一口酒,接著說道:「竇瓊幾次進京,與你說了什麼,我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