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峰客邸,劉景濁院中煮茶,宋真便坐在了院子裡,等著這位如今名聲極差的劉公子倒茶。
瞧著是尋常茶葉,時不時還有灰落進去。
劉景濁倒了一罐兒茶,笑著說道:「山野之人,嚼不出茶香來,只喝個苦味兒,宋首席要是覺得不神仙,那咱們就改喝酒。」
宋真笑了笑,輕聲道:「劉先生不必這麼客套,咱們其實早就見過,只不過那時候劉先生忙著殺妖,只隨手救了一個煉虛女修而已,當時我是跟姚宗主共守西線的。」
劉景濁一愣,可想了許久,愣是想不到在西線戰場救了誰。
實在是戰場上人太多了。
宋真笑著說道:「就是那三艘八荒渡船闖關,徐老山主被圍攻,姚宗主受了重傷的那次。」
頓了頓,黃衣女子說道:「劉先生這保密做的真好,若不是今日得見,打死我都想不到,你居然是你。」
這是人家的秘密,宋真不好說的太直白的。
不過那一年中,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劉見秋,的確讓許多人印象深刻。
劉景濁輕聲道:「談不上什麼救,說實話,我只顧著殺妖了。」
說話間,陸青兒已經到了客邸門口。先前是被龍丘棠溪喊去了山腳下,得了一枚乾坤玉。
裡邊兒裝著什麼她不知道,她就是忽然不想走了。
此時宋真開口說道:「王珂舟是我結拜大哥,這丫頭自小跟著他,學了一身臭毛病,怕是沒少煩劉先生吧?」
劉景濁笑著搖頭,「陸青兒是個好孩子,我們青椋山人都很喜歡她的,所以啊,日後等她境界上去了,可以讓她經常來逛逛的。」
白衣少女邁步進門,忽然就眼眶發酸。
喝完了一杯茶,宋真緩緩起身,輕聲道:「我們陸宗主不在,木魚宗沒法子感謝劉先生,山下那艘畫舫,就當是為我跟陸丫頭報恩的禮物了,劉先生莫要推辭。」
劉景濁點點頭,知道宋真的意思是要了卻這樁因果,便沒推辭,日後交情歸日後交情,這等欠了人情的事兒,還是早點了卻為好。
「就要走?我這客邸寒酸了些,卻也不是不能住人的。」
宋真趕忙擺手,笑著說道:「宗主不在山中,我跑來中土,怕有宵小鬧事兒,還是早去早回的好。返程船票都已經買好了,我們得趕去風陵渡。」
劉景濁點點頭,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
轉過身,劉景濁也備好了一樣東西,是連夜畫出來的幾道符籙。
遞給陸青兒,劉景濁笑著說:「我自個兒畫的,裡邊兒有張符籙,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兒了,可以將其焚燒,我這邊會立馬得知,然後我會想辦法去幫你的,但儘量不要太早,畢竟我現在境界不高。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不能是你理虧知道嗎?」
陸青兒難得露出乖巧神色,接過了一沓兒符籙。
送著一行人走出客邸,劉景濁輕輕按住陸青兒的肩頭,輕聲道:「我覺得你可以是那個接過陸青城手中的劍,為鬥寒洲奪回仙劍二字的人,之一。好好煉劍,萬一啥時候我去了鬥寒洲,還得你罩著我呢。」
陸青兒再次點頭,抿了抿嘴,開口道:「見秋大哥,等你跟龍溪姐姐成親的時候,記得告訴我,我給你們準備給好大好大的紅包。」
一路閒聊,很快就下了山。
宋真玩味一笑,看了看自個兒帶來的兩個年輕人,打趣道:「你們現在還覺得,中土劉景濁,是個沽名釣譽之輩嗎?」
兩個年輕人略顯窘迫,心說師傅你怎麼當著人家的面就說啊!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陸青兒一臉呆滯,扯了扯宋真衣袖,壓低聲音問道:「姑姑,你剛才叫他啥?」
宋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