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線生機,到底是什麼,誰也不知道。怕是連左衡川也算不出來的,否則他也不會搭上大道前途來賭了。
人間漁子,不是開天門,也是卦師第一。
霜瀾如此幫忙,一連掀開了好幾層薄紗,讓劉景濁提前知道了一些事,也好早做打算。
我不願做人皇是我的事,人族不需要勞什子人皇。但在我劉景濁碎人皇印,要將人皇氣運反哺於九洲之時,若有人敢跳出來聚攏氣運,那我可不會管你是白帝還是青帝。
老子在上游放生,你們憋著在下游捕獵,這還行?
按照劉景濁聽來的某個說法,天門大開之日,人間會有一場靈氣井噴,泉眼遍佈九洲。正處在瓶頸,破境無望的煉氣士,是可以藉助這張靈氣噴湧而破境的。
所以說,真正的大爭之世,會在天門開後,在一座完整的天下。
白鹿見白鹿會在天門開後,但青魚與白帝之爭,絕不會等在甲子之後。
最讓劉景濁腦袋疼的,是姜柚那丫頭,偏偏給自個兒的本命劍起名赤霄。也不曉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還是本就這麼巧合。
你上輩子砍死了人家,這輩子還要劍斬白帝嗎?
如今尚在流離郡化馬縣的那個小姑娘若是出一點兒點兒紕漏,顧衣珏是要拼命的。所以日後青魚與白帝若起了衝突,劉景濁肯定是要站顧衣珏這邊的。
龍丘棠溪說了句:「我們不是讓陸青兒還了那根斬龍劍了嗎?怎的還能有所牽扯?」
劉景濁笑著搖頭,輕聲道:「估計是那賊丫頭後面又磨著木魚宗掌律走了一趟豫州唄。」
頓了頓,劉景濁開口道:「兩年前中土大野澤畔麒麟降生,麒麟生,聖人現,估計那位白帝,是與麒麟一同現身人間的。」
一頭真正的上古神獸,現身一次,再無音訊了。
這趟回去之後,浮屠洲那個四千年一遇之天驕,怕是要到天井山魚竅峽著手化龍一事了。
所以甲子之內,人族冥冥之中會有一場氣運爭奪,爭當白帝。而妖族那邊,也會有一場氣運之爭,爭做中土之靈。
抿了一口酒,劉景濁輕聲道:「明日咱們就啟程,墨漯國不必去了,去了也白去。但我必須得去一趟迷離灘,得留下一縷神魂在那間茶水鋪子。加上魏薇羅杵,咱們人太多了,所以你們可以在迷離灘多待幾日,然後駕駛核舟往鹿尾渡方向去,我帶著姜柚去遊江國附近走一圈,爭取趕在八月在鹿尾渡碰面。」
龍丘棠溪問道:「兩月時間,夠嗎?你不還答應了要給楚劍雲幫個忙嗎?不必這麼趕的,無論如何,你正月裡趕不到婆娑洲的。」..
劉景濁在想什麼,龍丘棠溪壓根兒不用猜。那傢伙之所以這麼趕,肯定是憋著在正月裡給故人討個說法兒。
時間來說是有些緊,劉景濁便說道:「不然你們可以走慢點,我一趟遊江國可以趕一些。南下之後到了靈犀江,一路往鹿尾渡方向,風景不錯,你們可以一路遊山玩水。」
龍丘棠溪神色古怪,輕聲道:「我跟徐瑤姐約好了,要去朦朧臺喝花酒。」
某人一口酒水狂噴出來,「幹什麼去?喝花酒?你們兩個女子?」
龍丘棠溪撇撇嘴,「想去啊?你敢!」
說完就瞬身離開了。
劉景濁無奈一笑,這不就是現世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獨自返回,小院裡那場議事,也不曉得傾水山與青泥國究竟談成了沒有。
只是等劉景濁走到宅子外,發現魏宏還在等。
喝下劉景濁開的那副養血生髮湯之後,魏宏的頭髮總算是長了出來,沒再掉了。但當皇帝的,特別是願意當個
好皇帝的,看起來總要同齡人老成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