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來了個美道姑,住在遲暮峰後山客邸。那位南宮道長帶著個名叫幹吉的少年人,年紀與白小豆相仿。
白小豆正在去往後山的路上。
前些日子方杳木來了一趟,說是皇帝陛下走不開,所以讓他來給公主賠禮道歉的。
方杳木帶了一把劍,說是趙離送給白小豆的,這把劍名叫青白,跟客棧同名。
當時顧衣珏都沒忍住跑出來好好參觀了一番,說不羨慕那是假的,一把仙劍啊!他顧衣珏的佩劍伏休,那可是在東海拼命得來的。
所以白小豆現在揹著那把青白,也是無鞘劍,劍身刻著古怪的漆黑花紋,劍刃白如銀鏡。
登山路上,小丫頭碰見做客山中的李前輩,這位李前輩也是師傅的朋友,白寒姐姐還跟自個兒同歲呢。
很快就到了養著兩頭駝鹿的後山仙草園,潭塗正忙著釀造新酒,起了個好聽名字,叫燈臺酒。
仙草園距離客邸不遠,站在懸崖邊就看得見。
白小豆只瞄了一眼就趕忙跑去潭塗那邊。
她如今個頭兒不算矮了,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可不曉得咋回事,頭髮變得有些稀疏,略微泛黃。
白小豆不喜歡披著頭髮,就在頭上紮了兩個丸子,身穿黑衣,揹著劍。
她左看右看,確定沒人之後這才掏出一把瓜子兒,坐在凳子上,輕聲道:“潭塗姐姐,我感覺那個南宮道長對我師傅心懷不軌,昨個兒我頭一次用了跟師孃的絕密傳信,估計師孃已經在趕來路上了。”
潭塗一愣,瞪大了眼珠子,輕聲道:“你為啥不先給公子傳信?先跟龍丘姑娘說了,那公子豈不是要被你害死了?”
白小豆笑著擺手,輕聲道:“沒事沒事,反正又藏不住。”
其實她想的很簡單,師傅師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誰想插一腳都不行。
雖然那個道姑長得也挺好看,冰霜美人兒。但這不是好看就有理的事情哎!
如今山上,大事小事盡在肚中裝的,決計是這個已經偷偷摸摸躋身黃庭境界的小丫頭。
她以為自個兒有了一把本命劍,而且已經是黃庭境界了事情,壓根兒沒人知道。可其實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說而已。
小姑娘咧嘴一笑,輕聲道:“其實我覺得啊,哪個膩在鋪子裡的李前輩,那是真的喜歡楊姐姐哎!不過好像不是師傅喜歡師孃的那種喜歡,是我喜歡師傅的那種喜歡。”
不得不說,身懷通天犀的白小豆,對於某些事情的直覺,那是旁人無法比擬的。
潭塗伸手敲了敲白小豆腦袋,沒好氣道:“人小鬼大,別想不該你想的,要不然公子回來了,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顧衣珏原本是想到這裡來的,結果聽見兩個女子說話,便扭頭兒去了笑雪峰。
看情況,張五味應該是已經結丹了。
果然,年輕道士走出松林,已然是金丹氣象。
顧衣珏暗自無奈,三十出頭兒的金丹,比自己強多了。自己結丹之時,都已經過了百歲了。
瞧見張五味鬍子拉碴,腰間懸掛一枚酒葫蘆,顧衣珏差點兒把眼珠子瞪出來。
他瞪眼道:“五味老弟,你他孃的是瘋了嗎?山主回來要是瞧見你成了這樣了,不得活剝了我?”
張五味咧嘴一笑,輕聲道:“顧劍仙,一座青椋山的乾淨純粹,無需道士張五味來守著的。白小豆也好,袁塑成也罷,又或是阿達、趙長生,都可以守住這座山的純粹與良善的。”
顧衣珏目瞪口呆,這還是我五味老弟嗎?別不是……
他趕忙看過去,一臉真誠,問道:“張老弟,說實話,是不是你?”
張五味則是一臉狐疑,反問道:“我一個道士,還能鬼上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