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衣珏沉聲道:聽到了,看來束春臺不一定參與了,但她金月冉絕對參與了。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沉聲道:還有什麼地方?與束春臺交好或是與象城交好的地方?
顧衣珏說道:那就多了,至少看起來都是深交,但是不是各自心懷鬼胎,誰曉得。十年前那場滅門,做的隱蔽,知道的人沒多少。但十年前王家被滅門之前,閻若的夫人,也就是閻鈥的親孃,死了,死的離奇,分明是個元嬰修士,可好像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劉景濁問道:閻家夫人有無孃家?
顧衣珏搖搖頭,有是有,但親人早死光了,剩下的這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後輩了。
那就都是兄弟姐妹的後代子孫,估計連她這個老祖宗聽都沒聽說過。
劉景濁點點頭,忽然問了句:帕糯是王家被滅之後才到的象城?她自己說自己叫帕糯的?
顧衣珏迅速轉頭,山主在懷疑什麼?
劉景濁輕聲道:回象城看看就知道了,你御劍帶我走吧,能快些。反正已經有了請柬了,到時帶兩個朋友去吃席,問題不大吧?
說走就走,收回那道地魂分身,顧衣珏故意以一道誇張劍光沖天而起,隨後消失在雲海之中。
想必這會兒束春臺修士,臉色極其精彩。
象城王家宅子,今天姜柚帶來的是羊肉,一條羊腿,兩人各自一半。
姜柚是有大家閨秀的模樣的,但有一種時候除外,就是吃飯的時候。
曾幾何時劉景濁都懷疑姜柚的肚子是不是用乾坤玉做成的,那就是一無底洞啊!
兩位姑娘,一個是活人,一個是女鬼,但兩人相處的極好。
姜柚笑著說道:小時候我這樣吃肉總要被爹爹教訓,孃親想護又護不住,所以我每次都跑去爺爺那裡。爹拿著棍子,爺爺也拿著棍子。我爺爺會板著臉說,你敢打我孫女兒我就敢打我兒子。
帕糯哈哈一笑,輕聲道:有這麼個爺爺,真好。我就不一樣了,小時候家裡窮,雖然靠著水,但婆娑洲不能漁獵,我爹孃就靠著種稻谷跟甘蔗養活我,雖然不至於吃不上飯,但肉總還是吃的少。所以呀!每次有肉吃,我就是餓死鬼投胎,狼吞虎嚥的。
姜柚面色如常,笑了笑。倒不是笑帕糯說她吃東西狼吞虎嚥的,而是覺得這位女鬼姐姐原來是有心眼兒的,有心眼兒就好。
因為顧劍仙說了,帕糯生前不算是小戶人家的,那又怎麼可能家裡窮,怎麼可能肉吃的少?
撕下一大口肉,帕糯抬起頭,問道:姜柚,你說你現在跟著你師傅走江湖,這都好幾天了,怎麼不見你師傅啊?他跟顧念魚乾啥去了?
姜柚搖搖頭,不曉得唉!肯定是什麼不方便帶我的事兒,要不然我師傅肯定不會撇下我。
一旁的女鬼神色古怪,心說這象城方圓,好像沒有那種地方的。
她又問道:你們接下來還要回中土嗎?聽說中土那邊氣候溫和,四季分明,我長這麼大都還沒有見過雪呢。
聽到這話,姜柚忽的放下手裡羊肉,從腰間拽下小荷包,笑著說道:早說嘛!我別的不多,就雪多。
說著便掏出來個酸菜罈子,掀開之後,裡邊兒可不是酸菜,是滿滿當當一罈子雪。
她也是到了玉竹洲才第一次見雪,從沒見過雪的少女那時候的心情可想而知。所以她整整裝了六罈子雪,師傅都不知道。
姜柚在一邊笑意不斷,可帕糯卻是忽然紅了眼眶。
嚇得姜柚趕忙說道:咋了咋了?
帕糯搖搖頭,只是伸手抓了一丟丟雪,哽咽道:我娘這一
輩子,前半生的願望就是看一場大雪,後半生是想我回去看看她,可直到最後一刻,一個願望也沒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