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太慢了,劉景濁便點了一柱香。
餘恬與劉景濁被封王以後,各有這樣的一炷香的,可以調遣五嶽山君,但只能用一次。
所以點燃那柱香時,舊西嶽,如今的中嶽山君,瞬身至此。
來者模樣,頭戴素冠,一身白衣。
這位中嶽山君微微抱拳,輕聲道:“殿下有何吩咐?”
劉景濁重重抱拳,沉聲道:“煩勞鬱授山君送我到長安,趕快!”
這位中嶽山君也沒多餘言語,只是點點頭,隨後看向北方而已。動也未動,渡船已在京兆府境內。
劉景濁一個順身,化作劍光直往宮城重地,龍丘棠溪隨後御劍而起,帶著兩個少女。
劍光略過宮城,極少會出現的事兒。今日春夏秋冬與黃龍衛全數出動,護在宮城之外。
黑龍衛有個愣頭青被嚇了一跳,忙拿起佩刀就要去阻攔,卻給謝白頭瞬身過來,照著屁股就是一腳。
“你找弄是吧?那是二殿下跟龍丘姑娘,還有流離公主!”
被踹了一腳,這個剛剛被收入黑龍衛的年輕人卻沉聲道:“劉景濁已經被削去皇室身份,他怎敢私闖宮城重地?”
謝白頭這個氣啊,“你爹不認你了,你就不是你爹的兒子了?”
謝白頭手指點了點那人額頭,沒好氣道:“腦子!能不能麻煩你帶點兒腦子?”
劉景濁落地之時,已經站了一排人了。
太上皇趙煬,皇帝趙坎,大皇子餘恬,都在了。還有劉景濁只見過一面的風苓跟皇后。小一輩的,趙焱趙思思,餘暃,還有跟在劉景濁背後落地的白小豆,姜柚。
劉景濁剛要開口,趙煬便說道:“先進去吧,棠溪跟兩個孩子都帶上,聽聽你奶奶要說什麼。”
劉景濁點了點頭,拉著龍丘棠溪快步往進走去。
太子跟小公主畢竟年紀小,而且他們兩個是第一次見劉景濁,對這個如雷貫耳的二伯,總有些好奇的。
當妹妹的問道:“太奶奶是不是要死了?”
童言無忌,於死這個字,趙思思其實並無什麼概念。
畢竟要年紀大些,趙焱趕忙對著妹妹噓了一聲,輕聲道:“別瞎說,太奶奶好著呢,等下豆豆姐出來了,咱們一塊兒去玩兒。”
走入屋子裡,太皇太后端坐在椅子上,瞧著很精神,看起來也很年輕,其實也就是個七十之齡而已。
可劉景濁與龍丘棠溪瞧見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已經如同風中燭火,隨時可能會熄滅。
劉景濁看著這位其實很多年已經沒見了的奶奶,張了張嘴,卻不曉得該說什麼。
太皇太后笑了笑,抬手指向姜柚,問道:“新收的弟子麼?朱雀王朝那個?”
劉景濁趕忙點頭,“叫做姜柚,九月份開山之時就正式收做嫡傳了。”
太皇太后笑了笑,輕聲道:“不錯,兩個丫頭都像何姀,背劍,英姿颯爽。”
景煬先皇后,載進族譜裡的名諱,叫做何姀,而不是方蔥。
但劉景濁知道,方蔥才是乾孃本名,進了長安埋劍之後,乾孃就改了個名字。
劉景濁還沒有開口,這位太皇太后又看了看龍丘棠溪,故意露出個俏皮笑臉。
“咱倆的秘密,你記著呢吧?放心吧,老婆子我不會食言的。”
龍丘棠溪趕忙過去拉起了太皇太后的手,輕聲道:“記著呢,我相信您不會食言。”
太皇太后笑著點頭,又看向白小豆,輕聲道:“你這孩子,氣性跟你師傅一樣大,別怨你三叔,他也是想幫你師傅。”
白小豆趕緊點了點頭。
緊接著,太皇太后一抬手,有兩個婢女各自端著一個錦盒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