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濁問道:“你待在金陵,是他授意的?”
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了,在離洲遇見的會釀造橘子酒的老婦人,就是孃親。
而那份名單裡,有兩個讓人壓根兒想不到的人。
其中一位,是掛壁樓登樓劍客,清溪閣右護法。
鄺樂咧嘴一笑,“少主所謂的他,是誰?”
劉景濁撇撇嘴,還跟我打啞謎嗎?
頓了頓,劉景濁這才說道:“既然來了,就把自個兒當做自己家。聽說你前些日子看上了果老縣的一個小姑娘,要收做弟子收就是了,我沒什麼意見。還有啊,少主這個稱呼就算了,你不如跟著潭塗與路闔喊公子吧。”
鄺樂搖搖頭,輕聲道:“果老縣那個黃丫頭資質不錯,起碼是個元嬰之才。但我沒想過收她做弟子。路闔老傢伙都著手去構建開闔峰了,我也得想法子重建魅峰。魅峰之人,得心狠手辣,性子軟了不成。”
劉景濁卻是搖搖頭,輕聲道:“青椋山不需要心狠手辣的刺客殺手,想收徒便收徒,教本領就是了。”
鄺樂卻說道:“每個山頭,必不可少要有這種人在的,公子終有一天用的上的。”
劉景濁也沒太想爭,只說道:“晚點兒去青白客棧忙活,晚飯在那邊吃,大家一起吃頓飯,不談事兒,只吃飯。”
還特意叮囑一句:“別有肉!”
鄺樂笑道:“明白,放心吧。”
走出客棧,不遠處就是搬遷來此的魚雁樓。
顧衣珏說這處魚雁樓就是當年拿自己當棒槌的那處魚雁樓。
想來想去還是沒進去,等開山之時看看霜瀾會不會來,要是來了,讓她這位總樓主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殺熟。
其實魚雁樓裡有個女子也瞧見了劉景濁,只不過她也沒現身,只是嘟著嘴,罵道:“登徒子,也不曉得樓主覺得他好在哪兒,不就是靠著吃軟飯才有了這麼大家業嘛!”
劉景濁當然沒聽到,他只是往渡口那邊走去。
也還是沒有多聊什麼,只是走了一圈兒。羅杵與魏薇兩口子在跟林沁姐妹學著駕駛渡船,羅杵有意討來在洲內跑船的差事。
都在忙,所以劉景濁就只是遠遠看了一眼,招呼了一聲晚飯一起吃。
這趟回來,無論先來的還是後來的,好像都沒太把他這個剛剛回鄉的山主當回事。就像,就像是這裡是他們的家,劉景濁常年不在家,回來了是稀奇,但也沒有多稀奇。
某人咧嘴一笑,這樣就很好,特別好。
御風落在那處泥鰍湖,可把那隻小紅泥鰍嚇壞了。
她楞楞盯著劉景濁,自言自語:“完了完了,這傢伙說他要十來年才回來呢,可這不才五六麼?咋就回來了呢?”
說著,她就有些哭唧唧了。
因為之前劉景濁曾說過,要把這裡打造成個劍湖,作為山中劍修練劍之地。
到時候都在這裡練劍了,紅泥鰍哪兒能安穩嘛?
直到現在,青椋山上除了白小豆外,還沒人“看得見”紅泥鰍。
劉景濁逛了一圈兒,一如既往假裝瞧不見她,只是撒開神識,去找了找那隻綠鯉魚。
漁子說綠鯉魚會是日後某件事的關鍵一手,到底是什麼事,劉景濁實在是想不到。
返回遲暮峰時已經午後,龍丘棠溪早就在等著了。
她輕聲說道:“青椋山要去嗎?”
劉景濁搖搖頭,“先不去了,大家都回來了,要召集一場正式議事的,到時候再去吧。”
龍丘棠溪知道,說到底劉景濁還是不遠去。
午時過去沒多久,青泥河畔就擠滿了人,今個兒大家聚在一起吃飯,人越來越多了,光是自家人就要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