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門山,最終還是沒有去,留著路闔自己去吧。
駕駛飛舟一連趕路五天,這才趕到了躊躇臺。
結果,只有鮑酬那小子。
沒得一場大戰看了,曹庋便說自己要走了,趁著離躊躇臺渡口不遠,並把那把仙器匕首遞還劉景濁。
劉景濁當然沒有要,反而取出幾百張符籙遞給曹庋,笑著說道:“日後若是遊歷到了中土,可以去青椋山轉一轉。但你小子最好不要仗著你這張臉去招惹我徒弟啊!我會揍人的!”
獨孤紫池說自個兒的弟子是離洲人氏,他們應該會去往離洲,一趟離洲後,會北上婆娑洲,行走歷練。
臨別之前,劉景濁取出一枚印章,路上剛剛刻的,還有一些錢財,銀兩居多,泉兒只夠買船票。
劉景濁笑著拍了拍曹庋肩膀,輕聲道:“下次再見,你肯定是個大人了,到時候希望你起碼也是個丹道宗師了。”
曹庋接過印章,作揖到底,沉聲道:“劉先生在拒妖島等我!”
劉景濁擺擺手,“去吧,記得學喝酒。對了,離洲有個好客山莊,鄧老莊主人很不錯,要是順路可以去看看。可以去的地方很多,例如白水洞天、珠官城之類的。”
頓了頓,劉景濁還是叮囑了一句:“行走江湖,保命緊要。”
曹庋笑道:“放心,我很惜命。”
看著少年人離去背影,劉景濁還是沒忍住一聲嘆息。
他哪兒能不知道,這小子終究還是無法面對故土,要去別處散心,也算是一種逃避了。
晚些時候傳信方家姐妹,要是碰見了,就照顧著些吧。
鮑酬跟這位劉山主,交集不深。上次青椋山開山,實在是人太多,他甚至沒跟劉景濁說上一句話。這次終於是能獨處了,其實他有好多話,要問這個家鄉人。
鮑酬不知道,劉景濁對他,瞭解很多很多。
樊江月等了這麼些年,忽然回去了神鹿洲,估計是什麼要緊事吧。不過也沒事,來日方長,總有一戰之時。
劉景濁取出一壺酒遞給年輕人,輕聲道:“風泉鎮的黃酒,熟的。”
鮑酬搖搖頭,輕聲道:“我不喝酒,不愛喝。”
劉景濁硬是把酒塞進他手裡,瞪眼道:“大丈夫不喝酒?那成什麼了?”
鮑酬有些無奈,訕笑道:“師傅說你是個酒膩子,還真是,這有什麼好喝的,喝了頭暈眼花的,不夠摔的。”
劉景濁哈哈一笑,出門在外,有個人說家鄉方言可真不錯。
鮑酬輕聲道:“劉山主,咱們吃什麼?除了漿水面,什麼都行。”
劉景濁想了想,“那就搞兩碗臊子面吧。”
鮑酬點點頭,“素的?”
劉景濁一笑,心說這小子還真細心。
“都行,在山上不吃肉,是因為白小豆不吃肉。在外面,偶爾無所謂。”
兩個扶舟縣人就這麼支起大鍋,揉麵,炒臊子。
他們都不曉得,現如今已經沒有扶舟縣這個名字了,只有琉璃直隸州琉璃縣。
劉景濁一邊揉麵,順嘴問道:“後悔嗎?”
年輕人一頓,苦笑道:“後悔,但沒有後悔藥買。”
最戳人心窩子的,並不是鄰里之間背後的閒言碎語。畢竟聽了那麼多年了,習慣了。
劉景濁沉默了片刻,輕聲道:“也別把事兒都攬在自己身上,他們也是覺得你長大了些,可以放手了嘛!”
最戳人心窩子的,其實是鮑酬指著他娘跟他爺爺,說的那句,你們真不要臉。
畢竟是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
鮑酬輕聲道:“那時候天天吃漿水面,吃的我都要吐了,現在卻想吃又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