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開春,琉璃州境內卻又下了一場雪,這就不是瑞雪兆豐年了,莊稼人個個在罵老天爺,說這天爺眼瞎了。
張五味去年六月就到了中土,在西蜀下船,然後在渝州待了半年多了,終究沒能找到那個紅衣姑娘。
隨後他順著閬水逆流而上,後來入桓水,到了樂平縣後,開始往東,回青椋山。
離開青椋山六年,本該是近鄉情更怯,可一趟渝州沒找到人,他總是心裡不舒服。
一大清早的,他就踩著雪進了青白客棧。
櫃檯多了個年輕女子,張五味心說這又是山主找來的?真是蝨子多了不癢,不怕別人背後嚼舌根子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那個年輕姑娘已經在問了:“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張五味略微皺眉,這姑娘說話怎麼這麼彆扭?木頭似的。
唉!出去一趟,物是人非啊!
自家山頭兒,沒人認識自己了。
此時有個少年人走了進來,離著老遠就喊道:“梧丘姐,幫我取一壺酒。”
直到進門,少年人這才笑著說道:“奇了怪了,這麼早就有人了?”
張五味覺得,自己是有點兒江湖地位不保了。
他只得說道:“楊姑娘跟關姑娘呢?”
虞河呦呵一聲,看來是常客啊!
“周先生要擔任廣化書院副山長,關姐姐一起去的。楊姐姐這個點兒,摘菜去了。”
張五味簡直摸不著頭腦,問道:“你們是誰?我怎麼不認識你們?”
虞河笑著說道:“客官許是太久沒來,我倆在這兒都一年多兩年了。”
張五味無奈道:“我不是客官,我叫張五味。”
從沒想過,回家第一件事,是做個自我介紹,也是沒誰了。
哪成想虞河呵呵一笑,撇著大嘴說道:“你騙鬼呢?我雖然沒見過張五味,但我知道他是個道士啊!你看你,像個道士嗎?”
張五味愣是不知道怎麼說了,他只得喊了一聲高尚,然後有個青年人屁顛顛就來了。
百節邁步進門,朝著虞河腦袋輕輕一巴掌,沒好氣道:“你這模樣,以後山主回來是不是也得被你攔在門口?後年白小豆可就結業返鄉了,你要是把她攔住了,那誰都救不了你啊!”
百節訕笑著說道:“張道長不穿道袍了,我也差點兒沒認出來。對了,介紹一下,這小子叫虞河,那個姑娘叫梧丘,都是咱們青椋山的新人。山上還有幾個新面孔,都是孩子。路闔新收的弟子,一個叫夏晴一個叫夏朗,樊江月的徒弟鮑酬你是見過的,你還救了那孩子命呢。還有個山主從青鸞洲拐……”
說到一半兒,耳邊傳來掌律聲音,“你要死啊!說好了不能露餡兒的!”
張五味盯著百節,後者訕笑一聲,繼續說道:“拐來的姑娘,叫陶茶,主要管著種花種草。對了,寧瓊也回山了。總的來說,如今山上,爺們兒都在外面。”
虞河這才訕笑道:“真是張道長啊!恕我眼拙,恕我眼拙。”
此時青椋山巔那處平臺,陳文佳臉黑得跟啥一樣。
“死百節,靠不住!還沒虞河演技好。”
魏薇笑著說道:“掌律,咱們這樣瞞著張道長,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他可差點兒把個梁山翻遍了,就為了找舒珂。”
陳文佳呵呵一聲,“你就是成親太早了,舒珂兩次追他到青椋山,難不成他張五味剛剛回心轉意,我們舒珂立馬兒就要倒貼?想得美!”
魏薇搖頭道:“要是山主在就好辦了,張道長也不必如此煩悶。”
陳文佳呵呵一笑,“要是劉景濁在,這會兒指不定怎麼噁心張五味呢。”
說著,陳文佳也問了句:“羅杵有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