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春末夏末,扶舟縣就是多雨時候。
有個劍客路上耽擱了好幾天,終於是到了青泥河畔的客棧。
他邁步進門,摘下斗笠,喊道:“麻煩給我一壺關姑娘釀的酒,再麻煩給我一碗楊姑娘下的面!”
虞河睡夢中修煉一夜,早晨起得早,就在客棧擦桌子掃地。
梧丘依舊木訥,但總是會去拿酒的。
她拿來一壺酒,放在黑衣劍客面前,說話時還是面無表情。
“楊姐姐還沒回來呢。”
曹風哭喪著臉,嘟囔道:“我的運氣咋個這麼差啊?楊姑娘去哪兒了啊?”
梧丘一下子愣住,好像不會說了。
虞河趕忙走過來拉住梧丘,輕聲道:“梧丘姐,你忙你的,我跟客人說。你要是累就歇一會兒,待會鮑酬會來幫忙的。”
曹風有些詫異,這有些冰冷木訥的丫頭,還得人哄著?
於是他問道:“怎麼個回事?你們是找人看鋪子,還是找祖宗得供著啊?”
虞河轉過頭,笑呵呵說道:“我們楊掌櫃說了,她樂意請個祖宗供著。”
呦呵?小子挺橫啊!
正此時,有個女子拎著菜籃子回來,老遠就喊道:“虞河,怎麼跟人說話的?”
虞河扭過頭,笑嘻嘻說道:“開個玩笑嘛!這位客官揹著劍,當然不會禁不起這種玩笑了。”
楊念箏瞪了虞河一眼,走上前來,歉意一笑,然後輕聲道:“客官要吃麵是吧?等一會兒,我馬上去做。”
曹風抿了一口酒,搖頭道:“不了,以後機會多的是。明早上我來吃楊姑娘的面,我先去我的攔野臺看看,山主這名字起的,極合我心意啊!”
他起身按住虞河腦袋,笑道:“小子,別這麼橫啊!客棧是我們青椋山門面,你這麼橫可不行!”
虞河從來不知道什麼曹風什麼首席什麼攔野臺,但楊念箏知道啊!
楊念箏瞪大了眼珠子,詫異道:“曹首席嗎?”
曹風咧嘴一笑,拎著酒起身,“我暫時有點窮,先掛賬啊!俸祿發了再給你。”
說罷,邁步出門,化作一道劍光往南去。
虞河瞪大了眼珠子,許久之後才扭轉回頭,嚥下一口唾沫,問道:“楊姐姐,這也是我們青椋山人?”
楊念箏重重點頭,笑的合不攏嘴。
“是啊!不過按照山主說的時間,他要十幾年後才會來,沒想到提前來了。”
以後終於不用咱們陳掌律一個人操心了!
楊念箏怎麼會想不到,合道境界的曹風,會比百節還不靠譜兒。
來時隱藏的極好,現在登山,曹風並未遮掩。繞過青椋山,越過泥鰍湖,落在攔野臺上,一氣呵成。
落地之後,曹風才知道為什麼給這座山起名攔野臺了。
生在邰城,長在成紀,風俗習慣與舊扶舟縣差異不大。農家院子都喜歡把門口的攔水石階叫做攔野臺,其實就是阻攔雨水進門。不過多年以來,也有了個臺前為野,臺後為家的說法兒。
這座攔野臺,百丈餘高,朝南一面,簡直就像是被人刀削出來死的。
曹風笑意不止,感慨道:“曹嘯山流浪幾千年,終於是有個家了。”
才略微感慨一番,耳邊便傳來人聲:“哪兒有回山先去自己山峰的?不先拿你攔野臺印信?難不成我主動上門給你送去?”
曹風一愣,哎呀呀!懶散慣了,忘了青椋山再自由也是一座山頭兒啊!
他趕忙邁步去往青椋山,一息便至。
陳文佳跟阿達站在一塊兒,還有方杳木。
這裡頭就方杳木最不抗揍了。
阿達瞄了曹風一眼,言語流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