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樹下南宮妙妙那一句話,聽得陳文佳頭皮發麻,心說現在的道門女冠,都這麼勇敢?
當然了,陳掌律覺得自己也不是故意聽到的。
但盯著這邊動靜的,又何止陳文佳?早在南宮妙妙自己跑去茅廬,山上就有好幾雙眼睛盯著。
顧衣珏心說得虧阿達還醉著,要不然這南宮妙妙免不了吃一頓打。
等到風狸告訴姜柚,劉景濁已經走了,姜柚這才一步一步到了海棠樹那裡。
瞧見南宮妙妙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並不打算走,姜柚一時也不曉得怎麼說了。
在姜柚的眼中,第一好看的是師孃,第二好看的就是美道姑了。小時候她還在想,要是師父願意娶兩個媳婦兒就好了。可現在,她也不希望師父師孃之間出來第三個人。
南宮妙妙衝著姜柚一笑,她也就會對著姜柚笑了,幹吉都沒見過她笑。
姜柚嘆著氣,拉來板凳坐下,嘟囔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又跟我師父沒什麼交集,怎麼就喜歡他了?”
說著還不忘取出小酒壺,喝一口酒。
南宮妙妙微微一笑,輕聲道:“說簡單點兒,我除了孩童之時被人抱著外,唯一一次趴在人身上,是趴在了你師父身上。”
姜柚一口酒噗一下噴了出來,她哭喪著臉,嘟囔道:“咱不帶瞎說的啊!我師父就不是這種人。”
南宮妙妙笑道:“的確不是發生在現實中,但對我來說沒區別。對他是挺不公平的,因為他沒體會到,也許根本不知道。記得咱們第二次見面,我出去了一會兒嗎?”
姜柚氣笑不已,“合著你是訛我師父呢?”
沒發生在現實中?根本不知道?這都行?
於是南宮妙妙換了一種說法:“我修道,其實是自然之道。我既然念念不忘,又何必假裝無事呢?此事須從心。”
姜柚覺得她說得對,但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對,但想了半天,還真說不出來。
可又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走來,她邊走邊說:“遵循內心,就意味著缺德了?那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你這樣,管他有沒有家室,反正我喜歡,從心就好?”
南宮妙妙抬起頭,再次恢復冰冷神色,“在我看來,龍丘棠溪才是插足者,她搶在我前面遇見了劉景濁。”
白小豆冷笑一聲,問道:“哦,這就是搶,而不是自然了?道法自然也要看何人何事了?”
姜柚心說不愧是求學五年的女先生,這腦子就是轉得過來,換我去說,真就不曉得怎麼開口了。
南宮妙妙只是仔細看了一眼白小豆,便問道:“你怎麼不……”
話沒說話,耳邊就傳來劉景濁聲音:“南宮道長,當年之事你我都清楚,是有人在算計什麼,揪著不放就沒道理了。你要再扯出來別的,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南宮妙妙卻沒理會,繼續說道:“身懷靈犀,可曾捫心自問?能躲到什麼時候去?難不成一生都躲在……”
一柄散發著皎潔光華的飛劍,已經懸在南宮妙妙眉心,話也止住了。
南宮妙妙面無表情,卻是忽然伸手,把飛劍往眉心按去。劉景濁也沒想到,等撤回飛劍之時,捉月臺已經在她眉心留下一個淺淺印記。
女冠微笑道:“這個她總沒有吧?”
在山腰客邸之中的劉景濁一下子皺起眉頭,這人怎麼這樣啊?
他只好沉聲道:“你們兩個給我回去。”
白小豆板著臉,扭頭就走。
姜柚是真的左右為難。
朋友喜歡師父,大師姐見不得朋友,我咋個辦嘛!
再說就剛剛那一下,方才無事,此刻卻流血了。
姜柚無奈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