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至七月,又是一年秋。
兩個姑娘帶著師弟,終究還是沒有先去凌春王朝,而是先回了初雪城。
城裡有自家宅子,也從未外租,就是蜘蛛網多了些。
好不容易打掃完畢,楚廉下廚做了一鍋疙瘩湯,真是疙瘩湯,拳頭大的疙瘩。
喬崢笠走進院子,被硬塞了一碗,結果看了半天,也只能當成饅頭吃。
這位棲客山的山長嘆息一聲,呢喃道:“早知道就開一門煮飯課程了。”
白小豆趕忙說道:“山長,書上說君子遠庖廚。”
喬崢笠笑道:“把君子改成懶人合適些。”
實在是吃不下去,喬崢笠便說道:“你們的師父,距離初雪城還有十萬裡,兩個月走了十萬裡,是真的快。”
姜柚低著頭,輕聲道:“我師父好些了沒有?”
喬崢笠笑道:“瞧瞧不就知道了?”
說罷,隨手化雪為水揮灑至半空中,有一幅畫面憑空出現。
畫面中,有個邋里邋遢的青年人拎著鞭子,卻死活沒法兒讓毛驢兒前進半步。
青年罵罵咧咧:“你他孃的,老子沒給你吃草?難不成你要吃肉不行?再不動我給你做成火燒信不信?”
結果毛驢乾脆趴在原地,看樣子是死活不願動了。
姜柚跟白小豆神色古怪,這……不像自個兒的師父啊!
嚇得姜柚趕忙問了句:“難道是我話太重了,我師父……魔障了?”
白小豆打斷姜柚:“呸呸呸!烏鴉嘴。”
倒是楚廉,問道:“喬先生,這不是現在的畫面吧?”
喬崢笠點了點頭:“不是,你們的師父被封印記憶,這個不是秘密了,他泥丸宮中有一道佛印,本就能遮掩氣機,再加上有楊前輩的玉佩在身,他要是不想被人發現,誰也找不到他。我這還是藉助九洲天道弄來的畫面。這兩月來,他的大概經歷。”
畫面中,直到劉景濁割了一大捆草,毛驢吃了一頓飽,這才願意起身。
劉景濁大罵一句:“賊牲口,早晚給你燉了。”
可惜毛驢聽不懂。
畫面速度開始變快,劉景濁一路算是遊山玩水了,沒個正形兒。居然還跑去人家菜園子裡偷蘿蔔,還被人發現了,只能倉皇逃竄,嫌棄毛驢太慢,居然單手舉起毛驢,撒丫子狂奔。
菜園主人瞧見這一幕,都愣住了,還敢追?
之後又見他買了一身換洗衣裳,終於脫下麻衣去河邊洗,可不一會兒,水變黑了,衣裳變白了。
姜柚一臉不敢置信,我師父怎麼這麼埋汰?
最重要的是,師父向來覺得歲數上來了,就不能打扮得跟個孩子似的,可他現在居然半披著頭髮,瞧著一點兒也不穩重。
畫面中,劉景濁到了某處茶鋪,坐著吃飯,隔壁桌聊著人家的,也不曉得說到了什麼,他起身冷不丁就給了隔壁婦人一巴掌,隨後騎上毛驢就跑,飯錢也沒給。
白小豆神色古怪,心說這還是我師父嗎?
白小豆問道:“他打人家幹什麼?”
喬崢笠笑著說道:“隔壁桌的婦人說,自家公爹是個老不死的,七十好幾了還不死,盡糟蹋人。她乾脆把老人睡的炕砸塌了半邊兒,沒塌的地方睡覺,塌了的地方老人一側身就能拉屎拉尿。”
楚廉冷聲道:“打得輕了。”
畫面速度極快,劉景濁好像釋放天性一樣,許多事情做出來,三個徒弟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師父做的。但又很多事,他們又覺得就是師父該做的。
如路過一處小村莊,明明過河就能去田裡,可水流過於湍急,村民只能繞出去幾里地到水流平緩的地方過河。
於是劉景濁提著殺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