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白小豆與姜柚離開神弦宗,與白寒一同往草頭縣。
因為師姐妹兩人收到了劉景濁的傳信,就兩句話,不必等,走江湖去。
既然師傅說了無事,那就是無事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姜柚說,自己三十歲的人了,頭一次蹲大獄,就是在這草頭縣,還在城外碰見了兩隻水鬼呢。
順便提了一嘴,這也是寧瓊長大的地方。
白寒就是想跟上湊個熱鬧,她也走過江湖,但只是走了,沒有真正見過江湖。
因為李湖生與劉景濁的江湖,全然不同。
而年輕一代長大了,走江湖了,他們的江湖又會不一樣。
唯一不變的,是江湖一直在,好人惡人,總是參差各半。
反觀楚廉,獨自一人遊歷鬥寒洲。
楚廉覺得,師父三個弟子,最碌碌無為的,好像就是他了。
論煉氣士修行,大師姐不到三十已經是煉虛劍仙。論武道修行,二師姐也是三道歸元氣了,要不是故意壓著,恐怕已經五氣朝元了。
而自己,仗著醒神王朝買的劍運也才是個金丹劍修,武道更是一竅不通。劍術劍術不到家,境界境界上不去,還被人控制刺傷了師父。
想到此處,楚廉愈發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了。
到了一處地方,大雪一場接著一場,根本停不下來。
楚廉也學著劉景濁,許久不刮鬍子,又穿著羊皮裘,麻布條包著劍,顯得很邋遢。
腰間懸著的酒葫蘆是劉景濁送的,但裝的酒水沒少幾分,自己又不愛喝酒。
楚廉此時身處一處洞天小國,是孫犁讓他來的,要是沒有棲客山印信,尋常人絕不敢進來。
孫犁說,這是他的一處試點,百年前就開始了。本想讓劉景濁走一趟的,但他沒空,只好讓最像劉景濁的楚廉幫忙走一趟。
據說已經鎖國百年,如今皇帝剛即位不久,也才三十來歲。
昨日路過一處地方,瞧見有人被當眾處死,原因是那人當眾責罵皇帝。死狀極其慘烈,足足五百弓箭手朝著那人放箭,一輪齊射而已,地上就只剩下碎肉爛骨頭了。
今日城中好像有什麼節日,但楚廉想來想去,也沒什麼節日可言啊!下元要過個幾天,現在有什麼節日?
但城裡就是張燈結綵,不光是大人,連孩子都在準備著什麼,或歌或舞。
聽說這早月國雖然人口不多,地方不大,但人人都有活兒幹。朝廷管著老百姓的衣食住行,農戶沒有自己的地,糧食收成全要上交朝廷,百姓是按人口由朝廷派發生活用度的。
所有商鋪,哪怕是客棧與飯鋪子,都是朝廷所有,裡面的人都是拿著朝廷俸祿的。
長大了娶親,是需要當地官府寫信給雙方牽線搭橋,若是沒什麼異議,就可以領取朝廷派發的房產成親,房子大小要看住的人對朝廷有無什麼貢獻。當然了,要是日後有了貢獻,還可以還更大的。
楚廉的身份只有皇室知道,但他腰懸令牌,有這令牌在的話,沒人會阻攔他行走的。
但還是過於顯眼,他便換了一身裝束,與這裡人一樣。
三天之後,他到了一處地方,是早月國京城,名為十城。
憑著令牌,他住進了京城最好的客棧,但楚廉覺得除了地方大一點兒,其餘的還不如青白客棧。
街上四處掛著歷任皇帝掛像,客棧里居然也是。
進門之時,他聽見客棧掌櫃教訓一個小姑娘,大概就是說,咱們的聖皇陛下生辰,千秋節,能被選中到皇宮為聖皇起舞,臉上多有光?
可十歲出頭兒的孩子,想的是和自己的小夥
伴一起去玩兒。
但拗不過父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