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相爭,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
但人族只知道兩大神靈相爭以致人族遭難,而不知一座天庭兩萬年來的登天神靈幾乎死絕。
兩界山東面,白骨累累。
大水起,人間受難,大帝命人治水,可數百年過去了卻成效甚微。大帝一怒之下流放治水之人,卻由那治水不利的罪臣之子繼續治水。
有人剛剛大婚,娶妻塗山氏,將將四日便受命治水。此後便是長達兩千餘年的治水。
兩千年間,文命三過家門而不入,後成為一段佳話。
導積水入江河,又引江河治水入海,又花了一千三百年,終於是消除了人間水患。
治水之人出煬谷而分九河,後鑄造九鼎,劃分中土九洲,自此時起,中土便成為了中土神洲。
因治水大功於世,自然而然地便接受前任大帝禪讓,成為新任大帝。
兩界山上,劉景濁看著北邊快被海水淹沒的半座小指峰,面色凝重。
水火相爭已在五千年前,如今那位治水的大帝也已經逝去,後世史書之中搗藥國帶‘朝’的國度,已然誕生。
第五個一萬年,也所剩不多了。
十萬年光景,即將過半。
中土那座葬大帝的會稽山,有位重新凝聚身形不久的女子出現,但她也只是去大帝墓前看了一眼,之後就走了。
九河已分,九澤也相對安穩,於是她去了北邊的河水。
要做的事情不算多,卻也不算少,只能一件一件幹。
而此時的天庭,那位火神,傷勢也終於痊癒。
火神站在天幕,看著人間一派祥和安定,可再轉頭往十萬大山看去,卻是愈發膨脹變大的紫氣團。
他知道,等不得了。若是再等下去,這團紫氣就不是他能想辦法處置的了。
但回頭看了一眼,人族登天而成的神靈,已經沒剩下幾個了。
火神笑了笑,呢喃一句:“總該做些什麼了,命而已。”
於是此後的一千年,這位火神用了自身一半修為,在人間一座名為日月的大山上空,開闢出來一道可以讓神魂進出的通道。
此後中原有一小國,開始篤信上天,歷代國君都以仁義示人,國內百姓安居樂業。
劉景濁還是待在兩界山,自從水神走後,她很少再去顧及中原之事,只是埋頭種地,起身釀酒。
那把斷裂的獨木舟,也再沒長出劍尖。
白小粥終於從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變成了十四五的少女。頭頂有一雙犄角,時常身穿白衣,也學拳學劍了。
而劉景濁,不再一門心思只鑽研劍術,而是符籙陣法拳法,到處開花。
反正有用不完的氣力,也有用不完的時間,於是他就想著鑽研棋藝。結果還是與從前一樣,棋盤做好了,棋子也做好了,但是一落子就會心慌,也不曉得咋回事。
也是這一年冬天,風雪之中走來一位劍客,揹著獨木舟。
這是三司之中的第六位守門人,與之前幾任一樣,他們要在兩界山戍邊千年,也是學劍千年。
但這幾萬年來,劉景濁把能教的都教了,確實是沒什麼好教的,只能以符籙替身,與自個兒的老祖宗交手了。
以前劉景濁會與這些守門人詢問中土近況,但這次,劉景濁沒有那麼好奇了。
因為他不想再管了,只收好自己的兩界山,靜待有一日,兩界山傾倒。
結果有一日,天幕之上一團火焰落向人間,劉景濁終於還是到了中指峰下,問了第六任守門人一句:“中土發生了什麼?”
可守門人也不清楚,他只是說道:“我來之前,聽聞國君暴戾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