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那方印章底款最終是四個字,天上人間。
也有邊款,“流水落花春去也。”
鍾隱之詞,落花流水天上人間,應景也不應景。
龍丘棠溪走到劉景濁身後,自然瞧見了那方印章,她也不好說什麼。男人又不是什麼物件兒,不是說讓就讓的,況且我也不想讓。
但龍丘棠溪還是說了句:“一個在天上,一個在人間,是不是太絕情了點兒?”
劉景濁沉默了小片刻,這才說道:“看她怎麼想了,要是換個念頭,水不總是映著天,天不總是看著水?”
龍丘棠溪白眼道:“你這一張嘴,頂得上十萬兵,那你自己送去嗎?”
劉景濁搖了搖頭,道:“姜柚去送吧,咱們還得去一趟百花山莊,讓她們幫忙做新衣呢。另外,我也想涼茶來,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還是青椋山上的小菜花呀!”
結果有個正走到不遠處的女子一下子板起臉來,沉聲道:“山主置我於何地啊?”
劉景濁一愣,回頭一看,寧瓊來了……他只得乾笑一聲:“寧姑娘不是瞧不上我嗎?我哪裡敢勞駕你?”
寧瓊呵呵一笑,亮出軟尺,黑著臉說道:“若是山主不怕青椋山就此少一峰主,那就去百花山莊吧。”
劉景濁尷尬不已,只得賠笑。
寧瓊黑著臉走來,“抬胳膊!”
龍丘棠溪掩嘴一笑,“話說回來,現在山上,也就咱們兩個沒有一身寧瓊親手做的衣裳了。”
劉景濁點了點頭,“等拾冬跟韓困回來,要是願意,也煩勞寧峰主做一身,。”
說到這裡,劉景濁便問了句:“你有興趣收於清清做弟子嗎?我要是碰不到個閤眼的,估計不會收的。”
龍丘棠溪眨了眨眼:“你覺得我能當師父?那你要是遇到閤眼緣的呢?”
辣子雞笑道:“大劍仙怎麼當不得師父?當然得看那丫頭願意不。至於我,要是遇到了,便是關門弟子,若是遇不到,那就等遇到。”
量完尺寸,寧瓊又黑著臉問二人有什麼要求,完事之後只撂下一句,六個月,一定做好。
要是其餘衣裳,也用不著六個月那麼久。
自打劉景濁說了明年大婚,姬泉就忙個沒完了。
她是後來的,據說青椋山開山之時都極其簡單,但這可是山主成親,怎麼能簡單?簡單不是虧待龍丘棠溪了嗎?這麼多年,龍丘棠溪如何,一山人都看在眼裡的。
連遠遊在外的袁塑成也回來了,但沒帶弟子。
此前落冰潭一直沒有大興土木,但現在不修建宅邸,難不成成親之後,二人還住在遲暮峰茅廬中嗎?姬泉也壓根兒沒問什麼需不需要拆掉茅廬重建屋子的話,問就是討罵。
潭塗也開始閉關釀酒,這酒水專供大婚那日。
但有一件事,還真是難住了姬泉。
拜堂定然要在青椋山大殿了,來客大殿是坐得下,兩三百號人嘛!可是酒席擺在哪兒啊?難不成拜堂之後,請大家夥兒移步泥鰍湖?不像話啊!
此時蘇崮冷不丁一句:“其實沒啥,咱們山主的朋友,多半都是劍修俠士,誰在乎這個?”
姬泉想了想,倒也是,那就在泥鰍湖打造酒席場地算了。
這才到十月,距離明年冬月,還有整整一年呢!但只在山中待了兩月的劉景濁,已經頭大如鬥。
成個親,咋個這麼麻煩?
笑雪峰上,劉景濁喝下一壺酒,感慨道:“你打算什麼時候?”
張五味一笑,說道:“我啊?隨時啊!到時候帶她去遊遍天下,學一學姚放牛,四處收禮。你也別這麼發愁,你不也一直想娶她嗎?”
劉景濁白眼道:“廢話!我也不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