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休帶著自金水山搶來的異獸,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了煬谷。
而青椋山上,婚宴將將開始。
泥鰍湖裡第一次這麼熱鬧,黛窵都有些不敢相信。
湖畔一塊兒大石頭上,趙長生手提酒葫蘆,另一隻手空空蕩蕩。
流泱走來他身邊,笑問道:“怎麼啦?”
趙長生也好奇,“你怎麼也一個人出來了?”
流泱歪著頭,微笑道:“說我?你不也一樣?我就是感覺……好像這樣的安穩日子,已經持續不了多久了。”
此時黛窵憑空出現,坐在二人身邊,面色複雜。
趙長生趕忙問道:“你別這副模樣啊!你這樣很嚇人的。”
流泱也問了句:“怎麼回事?”
一個修為在開天門的卦師面色凝重,可想而知,不是什麼好事兒。
黛窵轉頭看了二人一眼,要開口,卻被流泱伸手攔住。
“別,事兒要是太大,你就委婉些,不然你身子遭不住。”
黛窵深吸一口氣,開口之時,鼻孔便有血水溢位。
“未來二十年,天上地下生靈塗炭。”
說完之後,她趕忙轉過頭抹了一把血。
大喜日子,瞧見血不是太好。
此時趙長生呢喃一句:“我覺得……有些事情,得告訴山主了。”
黛窵掬水洗了一把臉,嘟囔道:“你們真以為山主不知道呢?山主讓小豆子用清溪閣把控九洲各大王朝,除了景煬王朝與大瑤王朝,海外各大王朝也是一樣。從七月開始,整座天下已經在緊鑼密鼓的造籍,每個人都會領到一至十標識的身份銘牌,僅限於凡人,連修習武道的都沒機會去拿這些銘牌。”
話鋒一轉,黛窵又說道:“兩年來,各出宗門勢力,或被逼或主動,騰出來的大小洞天福地已有三十六座。山主的要求是,均攤下來,一處洞天福地,至少要能收納四萬萬人。”
黛窵看了看他們,沉聲道:“意思還不明顯嗎?
趙長生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沉聲道:“這是在給天下生靈儲存香火啊!”
流泱接過話茬兒,沉聲道:“也是不留後路,要背水一戰!”
三人再看向宴席之中正在敬酒的新婚夫婦,莫名有種傷感。
難怪山主要著急成親,他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此時楚廉忽然現身,拍了拍流泱肩膀。
“袁塑成也不差的,既然你們三個都已經猜到了,那就提早把想做卻沒勇氣做的事兒,全做完吧。以前拒妖島有個人,喜歡一位咱們都認識的女子,可是他臨死之前都沒說出口,那個女子也從來不知道那人喜歡過他。師父常說江湖氣要長,兒女情,也要長,不能顧此薄彼。”
三人面面相覷,心說這楚廉,是知道我們在幹什麼,還是隻聽到了後面的話?
但楚廉此時說了一句話:“待會兒師父會說一件很重要的事,還是入席吧,坐在這兒,不像話了。”
三人點了點頭,前腳剛剛離去,有道紅衣身影便落在了楚廉身邊。
楚廉咧嘴一笑,握住紅酥的手,問道:“決定了?”
紅酥點頭道:“決定了,夫妻長久分居兩地,也不是個事兒啊!”
更何況,明眼人其實都看得出,太平日子不久了。
萬一明日就要死,那起碼要與親人在一起嘛!
紅酥又問了句:“他想做什麼?”
楚廉抬頭看向天幕,呢喃道:“仇要一樣一樣報,主動權不在自己手中不行。”
那座苟延殘喘萬年的天庭,總該消失了。
宴席那邊,龍丘棠溪與劉景濁一人端著盤子,一人敬酒,身後是白小豆與姜柚,二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