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趙長生端坐長椅,潭塗在忙著釀酒。
從三岔峽回來之後,潭塗是極少出門的,多是別人來找她。
趙長生獨臂拄劍,看著面前擺放的酒水,不知如何開口。
足足過去小半個時辰,潭塗終於是忙完了。轉身走到趙長生身邊,幫其將綁起來的空蕩右臂解開,讓袖子垂落。
「說了綁起來不好看。」
趙長生微笑道:「練劍的時候松著礙事兒。」
將劍靠在長凳上,趙長生左臂從胸口翻找出來一枚玉佩,笑著說道:「這麼多年,好像也沒送過你什麼,這是我以前在俱蘆洲找人做的,一直想給你,但一直沒機會,千萬別嫌棄。」
略微一頓,趙長生接著說道:「知道當年的事情,到現在你還心存芥蒂,可是山主去上過香了,夫人也去過了,論罪魁禍首,無論如何也怪不到青椋山的。」
潭塗搖頭道:「我還沒有那麼小氣,行了,說吧,要去哪兒?」
趙長生抿了一口酒,輕聲道:「我去十萬大山,找師父練劍。修為太低……想幫忙幫不上。」
潭塗搖頭道:「你才多大,都已經是開天門的劍修了,還嫌修為低?」
趙長生呢喃道:「可是就現在的修為,幫不上大忙。」
潭塗點頭道:「不攔你,但明天才可以走,去幫我把床鋪收拾收拾,要很乾淨才行。」
趙長生愣了愣,潭塗還能怎麼說?
白小豆跟姜柚在遠處暗呼這傢伙腦子這會兒不靈光?
姐妹倆扭頭兒重新下山,姜柚嘀咕道:「潭塗都說的這麼直白了,他傻啊?」
放在凡俗,兩人的歲數都是當奶奶太奶奶的份兒了,有些事情早就不會羞於啟齒了。
白小豆微笑道:「或許是一時間過於高興,不知所措了。」
頓了頓,白小豆又道:「我明日一早就會離開,師父有事兒讓我做的。你……不要獨自去煬谷,依照我對師父的瞭解,他對白小喵不管不顧,肯定有什麼隱情的。」
少女時的姜柚,第一趟江湖路,除了師父之外,還有一隻白貓。
後來那隻貓成了三足金烏。
姜柚擺手道:「我知道,不會的。桃子……你路上小心。」
泥鰍湖上養劍亭,楚廉盤坐亭中,橫劍在膝。新
返回之後就在此靜坐,從未離開。
陳拾冬跟楚醒醒坐在不遠處,也不敢打攪。
楚醒醒嘟囔道:「爹這是怎麼啦呀?回來之後就坐在這裡,也不是練劍,也沒有運氣,就是不動彈。」
長這麼大,楚醒醒還是頭一次見楚廉這樣呢。
陳拾冬如今已經正式成為青椋山修士,她拍了拍妹妹肩膀,呢喃道:「師父……在找丟了的東西。」
楚醒醒不明白,「姐,你別說得這麼玄乎,他丟了什麼?」
陳拾冬笑了笑,沒有說話。難道要告訴楚醒醒,你的爹,我的師父,從前是最被師祖寄予厚望的,覺得是唯一一個能接師祖衣缽的人。可是現在,師父做不到了。
所以啊!他想找回年少時練劍的感覺。
紅酥曾說過,楚廉將一個拙字忘了。
楚廉心裡清楚,有了夫人孩子之後,師父又沒在,山上事情、家裡事情,一件又一件忙不完的事情,早就讓他的劍心蒙塵了,洗劍二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登天啊!
只是不知為何,盤坐之時總是會想到當年在棲客山手中那座洞天,見過的一個客棧小姑娘。
當年只覺得那個孩子可憐,但現在回頭看去,未嘗就不是一種幸福了。
說是山豬吃不
了細糠,人家的草,吃著不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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