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之外,那些從前叱吒一個時代的大人物們在一個個的走出來,孟休倒是越來越起勁兒,只是十萬大山底部的紫氣,就沒有那麼好受了。
跟隨白小豆北上的觸生,根本無法長途跋涉,每趕路幾萬裡就會疼得身上發顫,瞧著都快死了。
其實白小豆不太在意他的死活,但是要救下師父,就不能讓他死。
沒法子,只好隨手將其從萬里高空丟下,應該是摔不死的。
她獨自返回青椋山,到了竹樓下方卻不見師孃,只好去詢問姜柚。一問才知道,原來師孃去了雲夢澤。
半道上,白小豆呢喃一句:“柚子,你看這些房子,人搬走也不過數月,竟是已經有坍塌跡象。你想過沒有,要是這麼容易塌,那早為什麼不塌?”
姜柚興致不高,只是搖了搖頭,漫不經心道:“興許是少了人氣的緣故。雨田縣那處屋子,當年不也是留下來一道符籙鎮宅,說是鎮宅,其實就是蘊含些許靈氣的尋常符籙罷了。這些宅子里人沒有了,靈氣也沒有,不就容易倒塌了。”
白小豆卻是一句:“師父曾經說過,中土九洲之所以緊要,是因為那是煉氣士的根本。而人族……是中土九洲的根本。要是沒有了人,中土神洲,就是無根浮萍。所以我想,給天下生靈留下避難所,其實也是給煉氣士留一條活路。”
這裡說的是活路,可不是退路。
雲夢澤上一葉孤舟,其實此地如今叫做洞庭湖了。
龍丘棠溪穿著一身淡綠長裙,不過小腿,穿著草編涼鞋,腰間懸掛劉景濁那枚酒葫蘆。
本就是世間罕見的模樣,如此打扮,更像是畫裡走出的仙子。
三十多年前,就是在此地,姬蕎開啟了一條虛空裂縫,隻身鑽了進去。
可是龍丘棠溪總是覺得,最後有一句話,她實在是想不起來。
與其在竹樓悶坐又無頭緒,倒不如來此清靜清靜。
他走之後,平淡模樣不是裝出來的,全然定不住心神,也不是裝出來的。
也算是……散心吧。
於清清在藏書樓煉氣,故而這趟出門,就沒帶著。
兩個姑娘齊身落在不遠處,瞧見師孃喝酒,姜柚黑著臉幾步上前,一把躲過酒葫蘆,沒好氣道:“肚子裡有我小師弟呢!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龍丘棠溪微微一笑,問道:“即便是個小師弟,那你覺得他會不喝酒?”
姜柚聞言一愣,嘟囔道:“也是,師父都被酒泡透了,說不定小師弟骨子裡就是個酒鬼。”
白小豆踩著水波走來,撇著嘴,嘟囔道:“你們咋都長得這麼好看啊?也就是清清陪著我,否則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們站在一塊兒了。”
龍丘棠溪笑道:“沒事兒,你像你師父。”
話鋒一轉,龍丘棠溪問道:“怎麼啦?忽然找來?我就是散散心,別擔心。”
白小豆忽然指向酒葫蘆,問道:“葫蘆……能不能給我?山水橋給了柚子,楚廉學了師父劍意,就我什麼也沒落下。我的青白,算是大師伯傳給我的。”
說得理直氣壯,姜柚都沒明白她今天是怎麼啦。於是傳音一句:“桃子,那是師父留給師孃的念想……不行我把山水橋給你還不行嗎?”
龍丘棠溪也愣了愣,卻很快回過神。
“確實,這點是你師父偏心了。”
可是那雙眸子靜靜望著白小豆,開口道:“東西不能給你,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用,但我知道你想幹什麼。豆豆,你師父知道你在幹什麼,他不想,明白嗎?他要是願意,何必有登天成神這一遭?”
一道白虹掠過,白小豆竟是想伸手去搶。
可是在龍丘棠溪面前,她哪裡搶得到?
只是被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