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喚醒張柳的法子,那就先去一趟風家。
只不過是兵分兩路去的,劉景濁的本體帶著楚廉去往松鳴山,分身則是帶著白小豆與姜柚還有黃雪,南下風家。
有事兒乾的時候,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晃神功夫又是一年六月了。
松鳴山被一道大陣籠罩,這半年來無人能進出。
而一處宅子裡邊兒,周遼人滿臉鬍鬚,滿院子的紙張,寫得手都發抖,甚至連字也越寫越好看了。
李愴耐心極好,拉出來了一張躺椅,就這麼盯了半年。
對周遼人來說,這可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是沒法子,那柄三尖兩刃刀就立在一側,要是敢偷懶,決計會人頭落地。
能活著,當然要比死了好。
因為……那邊的大髯漢子,是灌口李二,傳說太多了。
周遼人可還不想死,他得給兒子報仇,他還要照顧尚不知情的妻子。
故而李愴曾說,某些方面來說,你周遼人算是個好東西。
整座松鳴山人人自危,唯獨劉貝與顧慢慢還算輕鬆。
沒做虧心事,自然不怕。
但顧慢慢怎麼都沒想到,原來黃雪的家人是周遼人害死的,這麼多年來,他雖然不是多喜歡周遼人,但絕對說不上討厭。
可……他怎麼就是掛壁樓的副樓主了?
顧慢慢很是鬱悶。
而那位白松夫人,一樣出不了那處白松別院,這半年來,甚至都沒人能與她說上一句話。
山腳下,有兩位劍客終於到了。
這一路走得不算快,劉景濁帶著楚廉看了幾樣江湖事。
眼瞅著快要上山了,楚廉也問出了心中最為疑惑的事情。
“既然糴糶門與那天機閣都已經滅了,那我身上這道劍運為何還在?”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輕聲道:“天下只要有人,就永滅不了糴糶門的。”
有句話劉景濁不能說,得楚廉自己去悟。
如今劍運無主,也就是說,那劍運都是楚廉的。但具體能拿到多少,要看楚廉自己。
按照劉景濁的想法,應該是楚廉一場歷練之後就能拿到劍運。但這傻小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沒有拿到那團氣運。
李愴飄飄然一句:“稍微步子快些成不?”
劉景濁點了點頭,率先落在院中,笑道:“辛苦了。”
李愴神色古怪,看著落了一地的廢紙,微笑道:“周掌律才辛苦。”
劉景濁轉頭看向周遼人,開門見山道:“周仁並非張柳所殺,是武槊所殺,你愛信不信。我只問你一件事,為何非要黃雪給周仁做劍侍?”
周遼人抬起頭,也不說廢話,只是問道:“說了能換一條命嗎?我精通神魂之道,你搜不到我的魂的。”
劉景濁笑道:“你活不成的,說與不說你自己決定,即便不說我也無所謂了。人都死了,我好奇心沒有那麼重。”
周遼人苦笑一聲,嘆道:“當年見你斬殺掛壁樓的神遊修士,我就知道你劉景濁心臟手黑了。那換個法子,我告訴你黃雪的奇特之處,你讓我見一面我夫人,她會只記得我是被武槊所殺。”
這倒是挺讓人出乎意料的,李愴衝著周遼人豎起大拇指,咋舌道:“我忽然有點兒佩服你了,即便信了也顧不上傷心,而是先想法子護著妻子。就這一點,我李二服你。”
話鋒一轉,李愴微笑道:“可是啊,你覺得我會信你?信你讓她不留仇怨?”
周遼人放下筆,搖頭道:“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只想她活著。若是記恨你們,她就會想著報仇,想報仇,她就還是得死。”
劉景濁點了點頭,說道:“去吧,你隨意,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