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氣氛竟是十分尷尬。

就在這時，御天行忽的感到自己衣袖一沉。低頭望去，遇見愛人微紅著臉頰極力隱忍笑意的模樣。

僵硬的空氣瞬間緩解，彷彿春風乍暖、冬寒不再。這變化之突然徹底，令一旁的宇文菲與宇文解語在鬆一口氣之餘也不禁在心底感慨不已。

“你們到底是何來歷？”

滿是戒備的問話由宇文宗主口中說出。不等御天行為御紫炎開口，卻是君嶽山說道，“柳，他們正是御寰先代帝王睿思帝及其三子。”

視線未曾因為這一句話而轉移到說話人身上，宇文宗主冷冷說道，“這一點我自然知道。但是你們兩個人，並非這麼簡單罷！”

後一句話，卻已是將君嶽山拋諸腦後，只對著天、炎二人問起。

被心愛之人徹底忽略，心中若說沒有不甘與失落那是假話。但是君嶽山心裡一遍遍重複著先前御紫炎所說之言。決意便不再動搖。

與愛人相處了這麼久，對方的嘴硬心軟他比誰都要請楚明白。至少……他還有在回應他的話不是麼？

秉性單純的男人心無旁騖，認準了一事便會一直到底。

感受到背後堅定視線，翠綠衣衫的男人心中早已不復平靜，然而面上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這一段是我與他的孽緣開始的時候，你所謂的‘誤會’，還在後面。”

御紫炎聞言挑眉，“哦？宗主想要直跳覽過這一段麼？”

聽出御紫炎話中些微笑意，眉目秀美的男人不經意擰起眉峰，“沒錯。這些陣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我，沒，興，趣。”

“咦？？就這樣跳過了麼？可是——”

活潑開朗的女聲驀地響起卻又戛然而止。

看了一眼正收回視線的宇文菲，御紫炎心中暗笑。

蝶谷出身的蝶妖，果然一個個都很有趣。

嗯？……

想到這裡，御紫炎忽的一愣。蝶谷？果然？都？

似乎他心中所想的蝶妖，並非僅止於眼前這三人而已。

他還認識其他蝶谷出身的蝶妖麼？或者該說——當年幻瑛還認識其他蝶谷出身的蝶妖？

隱隱感覺到此行或有意外收穫，不過如今任憑御紫炎怎麼回想也是徒勞。深吸一口氣，索性不再做那無用之功，御紫炎微微一笑，對宇文宗主說道，“既是宗主要求，那麼紫炎照辦便是了。只是君兄你——可有不同意見麼？”

君嶽山搖搖頭，不假思索說道，“柳的願望便是我的願望。而且，無論過去多少年，與柳相處的一點一滴都牢牢記在心裡，便是不去‘看’，也絕不會忘記分亳的。”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當年因為與他在一起，柳在谷中被其他蝶妖取笑輕視，因而他們才會離開那個曾經留下無數快樂回憶的地方，直到他被柳親手殺死，柳也再未提起過返回蝶谷。

然而偶爾看到路旁花朵開得嬌豔，偶有一兩隻蝴蝶追逐嬉戲、上下飛舞，君嶽山都會亳無意外的看到愛人呆呆愣神，或是目光飄忽模樣。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一直以為，與他在一起背井離鄉的愛人，並不是真正的快樂，他才會在內心深處以為，愛人其實仍舊想要回到那個他一直居住的深谷，自由自在的在花間嬉戲飛舞，一如初次見面時，他便被棲石花叢中那隻婆態優美的翠綠色蝴蝶吸去全部注意力。

“……”

想到這裡，君嶽山看向面前之人的目光愈發深邃了幾分。數千年過去，他已經轉世重生，青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頭白髮。

然而反觀柳，卻風采依然，似乎是一個被歲月遺忘的人兒。

不過……或者當真可以這麼說的吧？

人世間，蝶本是生命短暫、霎那芳華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