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詩意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卻無半點睡意，雖然她明面上已經沒多大的情緒，但心裡還是心疼不已……

她拿起手機，見到上面的時間，猶豫了一下，還是給祈顏打了個電話過去。

祈顏被她的電話吵醒，摸索著手機，睜開眼時，房間一整片漆黑。

她開啟了燈，接通了電話，下床來到落地窗前，坐在榻榻米吊椅上。

“喂，鍾女士，怎麼這麼晚打電話給我啊？”

剛睡醒，鼻音很重。

鍾詩意即使已經醞釀好情緒了，但當她聽到祈顏的聲音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眨了眨眼，努力平復好心情，這才說：“當雲城了哈？沒遇到什麼問題吧？”

她哭過，鼻音也重。

祈顏聽了出來，她微微擰眉，問：“鍾女士，你怎麼哭了？”

驀地，她忽然想起來祈文濤的話，所以能讓鍾女士傷心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祈文濤真去鍾家。

這麼想，也用篤定地語氣問：“是不是祈文濤去找你了？他欺負你了？”

“顏顏。”鍾詩意喊著她的名字，語氣裡滿滿地愧疚和心疼。

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跟祈顏說那件事，那是祈顏的噩夢，她不願她外被這個噩夢纏繞。

祈顏聽著卻以為是祈文濤真的對她做了什麼，她陰沉著臉道：“鍾女士，我會幫你把人欺負回去的。”

不聽勸的後果很嚴重。

“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再不睡覺，明天的面板狀態肯定不好，你到時候可別跟我嗷啊。”

“顏顏，我有事跟你說。”鍾詩意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祈顏：“今天祈文濤是來鍾家了，他給我看了一些照片，是關於你的……”

“關於我的？”

祈顏不解，她能有什麼照片在祈文濤手裡，能拿來威脅鍾詩意啊？

“嗯……”鍾詩意的嗓音再次染上細細地哭腔，聽得祈顏的心不受控制地亂跳，有些慌。

鍾詩意道：“祈文濤手裡有你在學校時，被人霸凌的照片……照片上的你，很不好。”

精神狀態不好，身體也不好，哪哪都不好。

祈顏只覺得腦子裡緊繃的一根絃斷了，她瞬間沉默，臉上的血色也逐漸消散。

鍾詩意的一句話，將她拉回了當初的黑暗。

初、高中都是和祈欣同班的，是祈欣要求的，祈文濤自然順從。

祈欣一開始打著為她的名義，陽奉陰違了很久，直到她達到了她的目的：讓所有人貪玩她。

祈欣不在虛偽地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去陷害她，而是明目張膽地帶著人欺負她，從一開始的拿蟲子、倆蛇捉弄她，到丟她的書、在她桌子上寫滿罵她的話。

這樣的事一直持續到高中，因為祈欣，祈文濤給學校捐了一棟教學樓和圖書館，從此，祈欣是人人羨慕的富家小姐。

她的身邊圍有許多的男、女同學，各個年級的都有，他們奉祈欣為校花，在他們眼裡，祈欣做什麼都是對的，哪怕欺負她。

因為她窮，身上穿的是洗的發白衣服，鞋子也是地攤上的便宜貨，就連學費都得打黑工才能湊齊。

在他們眼裡，窮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