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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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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如此惶惑——整條街的人都在吃龍蝦。吃三文魚。吃鮑魚鴨掌。吃木瓜魚翅。還有人要吃穿山甲或者猴腦。“非典”之後,聽說一些南方有錢人開始吃一種叫“嬰兒湯”的食物。我在網上看到照片後衝進衛生間就開始嘔吐。那些人啊——不是人。其殘忍勝過撒旦。是些腦滿腸肥的畜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要死,只好這樣肆虐地吃。吃。吃。

我依然能看到饢的簡陋。在新疆,在任何一個小縣城的角落,任何一個維吾爾族人家的院門外,饢坑蜷縮在不起眼的一角。它和它的主人無言地默契地站立著。周邊,是更強大的水泥森林。饢坑,灰頭土臉的饢坑,卻依然倔強地挺立著。彷彿這個西裝革履的城市中,總是擁擠著一些打工者、殘疾人、揀垃圾的人、乞丐和貧民。他們和富人達成了奇異的妥協,各自恪守著那一塊領地,互不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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饢 一種食物就是一種心情(2)

在新疆南部的英吉沙縣,以匠人精製的手工匕首“英吉沙小刀”而出名。幾年前,當我以一個穿行者的身份走過這座小城時,發現這裡的人格外喜歡吃饢。但卻不是我們常見的那種盤子大小的饢,而是巨大的,彷彿如一個盆子大小的饢。面積大,卻異常薄!饢散發出香味。舉起來,對著陽光,可以透過饢的中心部位看到對面街市的隱約輪廓。這樣大。這樣薄。這樣香。一個,售價5角。我一個人,可以吃三頓。

我在南疆的日子裡,沒有一天不吃饢。我坐著一輛破舊的吉普車,穿過沙漠公路,來到一座有條孔雀河的綠洲。我乾燥得像一塊鹽鹼地,又熱烈得像一座火焰山。但我是幸福的——沒有一天,我不吃饢。饢的熱量足夠讓我再遠行至下一個鄉鎮。英吉沙。莎車。庫車。喀什。和田。民豐。于闐。墨玉……哪一個地方,都有饢。有饢,就有愛饢的人,就有樸素的人群啊。

走進那些榆樹下的人家,個個慈眉善目。雖話語不通,卻微笑依舊。他們招手,希望你進門做客。他們的院落裡種滿了葡萄樹、無花果樹。樹蔭下的搖籃裡,躺著睫毛翻飛的嬰孩。他才三個月,剛剛學會微笑,能咯咯地笑出聲音來。他的父母爺爺奶奶,圍坐在地毯上,待我如上賓。一捧清泉水,一筐小白杏,一盤無花果,就著一塊饢。人間天堂,不過如此啊。

那些生活在沙漠邊緣的孩子們發奮苦讀,考上了新疆大學。臨行之時,父母總要打一袋饢讓他背上。放在宿舍通風的地方,每天拿出一個,掰開來泡水吃。一袋饢,真的能吃上一個學期。這些孩子,個個都是翻譯天才。懂漢語、英語、俄語。衣衫破舊,但目光炯炯。送客人走時,手掌撫在心臟的地方,鞠躬。高貴得像個天使。這些吃饢長大的孩子啊,走到哪裡都帶著饢味。

饢——濃縮的糧食精華。像這些孩子一樣,保持著一種簡單而傲然的姿態。他們是有信仰的。他們說,我們要對得起吃到嘴裡的饢。看到饢,就看到了家鄉,看到了父母,看到了生命的力量。饢——我們的朋友。在它的注視下,總有一個聲音說,再簡單些,再努力些。

後來,啊,後來,我在烏魯木齊的大飯店裡吃過饢:已精製地加上了酥油,體積也變得像拳頭那麼大——是更文明的樣子。是用來招待客人的。那些客人,說喜歡新疆。住在高階酒店裡,吃著這些民族特色的小吃,以為看到了新疆的全貌。我笑啊笑。這哪裡是饢,這是別人想象中的饢,而不是新疆人的饢。那味,怎麼吃,都不香。過於修飾、過於小氣。冒牌貨。

一位行駛在塔克拉瑪干沙漠公路上的司機,從不輕易說饢。那一次,夏天,他被他的汽車耍了。僅一個微小配件的損壞,就讓轟隆隆作響的大機器癱瘓了。怎麼發動都不著。怎麼修理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