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金一有拒絕的意思,對面那女子就給他灌了一肚子雞湯,什麼“你是天縱神武的完顏金”“男人不能說不行”“幹就完事了!”“加油奧利給!”還說什麼凡事都有第一次,要對自己有信心。
完顏金:…
他突然社恐了。
從夫君升級成老金的完顏金並不開顏。
要知道,這相當於你女朋友剛和談戀愛的時候叫你男神,情濃蜜意的叫你夫君。
快活日子過了沒幾天,就變成革命戰友情了,喊你老金。
完顏金倒是想反悔,問題是吳知意和親公主的身份擺在這,想暗殺倒沒問題,想光明正大的處置,吳國可不是吃乾飯的。
縱使不確定吳國會不會為這麼一個公主發兵,他也不敢賭。
暗殺殺不死,下毒又沒用,完顏金擔心拖那麼幾天,吳知意去算計他兒子們,無奈放下了毀約的小心思,第二天一早就拖著病體舉行了封后大典。
大典舉辦的匆匆忙忙,不少忠君的朝臣都心生不詳,底下兒子們也各懷鬼胎。
吳知意高調入主東宮,金國王庭各處都是暗潮湧動,這種微妙的時期,隱隱有種暴風雨前寧靜的感覺。
晚秋滿心憂慮。“公主…娘娘,大王的病傳的滿王城都是,這是不是不太好…”
“大王萬一…那娘娘您,豈不是要繼位者的妾?”她不敢想象,她家貌美如花的公主去給人做側王妃的畫面。
公主是天家嬌女,怎能受此侮辱?
吳知意展了展眉頭讓她稍安勿躁。
“晚秋,給我換身衣服,就那身黑色滾紅邊的吧。”
晚秋皺著眉將長裙拿出來問。“娘娘,這身是不是太莊重了。”其實她想說,是不是太暗了。
吳知意笑著道。“不莊重,正好。”
自家娘娘給大王送湯穿成這樣,晚秋深感前途無亮,何況如此風聲鶴唳的時期。
討好將死的大王有什麼用。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娘娘瞧著像是心有成算的,正應了那句話,皇帝不急太監急!
吳知意沒說的是,送行的衣服,黑色更合適一點。
仍是昨天的寢殿裡,不同之處在於床榻上的完顏金的咳聲不斷傳來,仿若要將肺咳出來,寢殿裡沒有一個侍衛,吳知意端著湯藥穩穩的走至床邊,空曠的寢殿,腳步聲十分清晰。
直到腳步聲到床邊,完顏金好似才發覺來人,低低道。“你來了?”
身為一個君王,他知道本該如此。
金國如今內亂,最大的原因便是將死的他未死,這是王位之亂。
可身為一個人,曾意氣風發,欲創不世之功的帝王,他怕死。
英雄末路,美人遲暮,人世間最令人恐懼之事莫過於此。
他哀嘆,再給他一年,金國便不必交到這個野心未明的敵國公主手裡,再給他十年,吳國的領土將插上金國的旗幟。
天不假年。
完顏金也不在意對方沒回答,彷彿要發洩遺憾和恐懼一樣,自顧自的出聲。“我本以為老大一輩子沒這個膽子,其實他要是蠢一輩子也挺好的,可我沒想到,生在完顏家這個宿命,誰又能安安穩穩的一輩子。”
“老大知道我病重,是你挑唆的吧?”
他雙目如電,不知是恨還是無奈。“那麼你又怎麼知道我病重。”
吳知意撂下湯藥,輕輕道。“有我在,你總會病的。”
完顏金笑了,他笑的咳嗽不止。
語氣讚賞。“夠狠。”
“可惜,你不是我的女兒,我若有你這樣的兒子,死也能瞑目了。”
吳知意可不管他感嘆不感嘆,什麼英雄間的惺惺相惜,當即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