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夏季的尾巴,日頭毒的很。
即便上工的早,才大概早上七點的時間陽光也曬的不行,胡萍萍一分一秒都不差的來到田地裡。
除了老知青,地裡還有最近到來的這一批知青,這會聚集在大隊長身邊。
莫知意也跟在大隊長身後,等著大隊長分配任務。
楊大隊長邁著四方步,頗有些揮斥方遒的意氣風發,餘光瞥到那看似笑意盈盈的莫知意身上,不免頭疼了幾分。
“莫知青身體不好,先去打一陣子豬草吧。”
能在七零年後下鄉的赤色家庭,那都是不好得罪的高幹,莫知意是北京來的,甭管大院子弟還是衚衕子弟都不是他惹的起的。
“身體不好!”傅清桃驚呼了一聲,回想前幾天打她的哪個勁。
那莫知意哪像有身體不好的樣子?
楊大隊長老神在在的瞥了傅清桃一眼。“人家有病例單子。”
還是北京大醫院主治醫生開的單子。
言外之意是,你有能耐你也使。
說實話,紅旗大隊作為產糧大村不差知青們這點人手,楊大隊長更懶得磋磨這幫下鄉知青。
天知道人家上頭有什麼關係?
前兩年東省的一個大隊,那不就出事了嗎?
大隊長估摸是為難了知青,那知青找到機會發了個電報,從小玩到大的發小直接從四九城那邊給他出了氣。
到最後那大隊長是下臺了。
別看這一個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看著也沒多少威脅性,真要藏著一條過江龍多不值當?
傅清桃聞言垂下眸子,心知有病例單子就經得起查,她再怎麼嫉妒都無濟於事。
劉海英這會離得老遠,正在分好的田地悶頭幹活,沒她的參與,謝書韞僅僅是驚訝的看了莫知意一眼,知青們都沒做聲。
他們沒吱聲,大隊長就當沒意見。
他接著分配任務,男知青分去翻地。
女知青們分去除草。
剛下鄉的知青們都自認為做好了幹農活的準備,人生三大錯覺亙古不變。
他們看鄉親們幹,有一種錯覺。
我上我也行!
既然全無異議,楊大隊長餘光微不可察的瞥一眼莫知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既然分好了任務,你們都上工去吧。”
“有什麼事找計分員。”
楊大隊長給新知青們分的都是熟手。
還指使人去給他們遞了話,讓他們順手帶帶新知青們。
後山一群半大孩子在打豬草,眼見楊茵茵今天沒來,一幫孩子心裡就有了數。
昨天鬧那麼一大場,孩子們的訊息最為靈通。
“聽說茵茵和她媽回蔚山大隊了!”
“也不知道下次再見她是什麼時候。”
一起打豬草的小夥伴少了一個,那女孩這麼一說他們也有點惆悵。
這年頭兩個大隊都算隔著老遠了。
莫知意前面是個小姑娘引路,看著眼前一幫半大孩子,她絲毫不虧心。
她多柔弱啊?
“楊七叔說了,讓咱們帶帶新來的莫知青。”
“她身體不好。”
孩子們面面相覷,暗搓搓的拿視線打量莫知意,昨天還看她露了身手呢。
哪裡身體不好?
帶路的孩子撓了撓腦袋,她也記不清那麼多,忍不住煩躁道。“哎呀,反正就是身體不好乾不了重活,很柔弱,讓咱們帶帶她打豬草。”
莫知意掏出一塊水果糖先給了帶路的小女孩,和她道了聲謝。
小姑娘臉頰紅紅有點不好意思。
她收了水果糖揣兜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