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蛋揹著揹簍去後山,栗子樹離村裡的距離不遠,都算不上山裡,更別說深山的危險了。
楊鐵蛋黑黝黝的小手撿著栗子,與知青們接觸多了,他蹲在樹下有幾分出神。
回想起以前來的知青,一個個手裡的糖果糕點都吃不完,二伯他們時常說吃供應量的城裡人多金貴。
村裡的姑娘們也以嫁個城裡人為榮。
城裡真的有那麼好嗎?
楊鐵蛋剛撿了幾個野栗子,就見離老遠的一條山路上,楊家老二楊志鵬,一路罵罵咧咧的走過來。
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著。“賤人,這是耍流氓!要浸豬籠的!”
楊志鵬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明白,真要舉報李家耍流氓,李春草和這一任丈夫可是領了結婚證的頭婚。
沒時候能掰扯清楚。
何況他大哥鬧出那事,十里八鄉都是看在大隊榮譽上沒計較。
要是得罪李家,李家直接來一個舉報。
他家裡也經不住查。
楊志鵬想到這,生出幾分怨氣,便是對最寵愛的小妹,也浮現一絲埋怨。
小妹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呢?
不幹活也就罷了,就不能順著嫂子點?
楊志鵬絲毫沒意識到,要不是李春草再婚的果斷,他沒了兒子和老婆,他是絕對不會怪楊寶珠不懂事的。
楊鐵蛋一抬頭,就撞見楊志鵬鼻青臉腫滿身狼狽。
村裡訊息傳的快,誰不知道楊志鵬起個大早去接了媳婦。
看樣子媳婦沒接回來,還捱了一頓揍。
村裡姓楊的都沾親帶故,楊鐵蛋揹著揹簍起身跑向村口,高聲大喊。“不好了!楊二哥挨欺負了!蘭鄉大隊欺負人!”
這年頭,大隊裡都是抱團。
平日裡再怎麼互看不上眼,關鍵時刻也要有集體榮譽感。
楊志鵬頭一次這麼恨這個集體榮譽感。
他想攔楊鐵蛋這個熊孩子,哪知道楊鐵蛋身形靈巧跑出去,一溜煙跑了。
楊鐵蛋就這麼一路跑一路喊,喊的挨家挨戶都出來看熱鬧,離村口最近的人家這會正追問楊志鵬話。
怎麼去接媳婦這麼狼狽回來?
“志鵬,你這是咋了?”
楊志鵬思緒亂糟糟,本能反應是不讓村裡知道他媳婦改嫁了。
事關一個男人的帽子顏色。
“我走山路跌了一跤。”
聽這回答,那家男人納悶道。“那咋還能摔的鼻青臉腫呢?你是臉先著地了?”
楊志鵬:……
問的很好,下次別再問了!
可惜再怎麼隱瞞,十里八鄉到底是有那訊息靈通的,村裡人烏泱泱聚一大片在楊家門口看熱鬧,有人故作神秘道。“你們還不知道吧?”
“楊老二媳婦再嫁了!”
村裡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楊老二媳婦?說錯了吧?是楊老大媳婦吧?”
他們也沒聽說楊老二離婚啊!
那人對這個懷疑相當不滿,簡直是她八卦職業的侮辱。“當然是楊老二媳婦!我還能說錯?”
“楊老二媳婦還沒離婚,咋再嫁?”
村裡一眾看熱鬧的不禁地鐵老人看手機。
啥玩意,這年頭都玩這麼野了嗎?他們跟不上時代了?
那嬸婆絲毫不記她剛知道的時候,也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瞥了一眼眾人,做出一副驕傲得意的神情。“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聽說楊老二和他媳婦沒扯過證!”
“沒有結婚證就不算結婚。”
“李春草這次結婚那個,倆人直接扯了證算頭婚,還抱著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