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先生聞言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他坐下,又開口道:&ldo;你說的不錯,所以今日我不再給你們佈置功課,你們自己回去想一想,要怎樣進學,想好了,明兒再來告訴我。&rdo;
兩人正在為今兒先生沒佈置功課而高興,整理書籃要走的時候,卻瞧見趙菁抱著齊嘉寶正坐在後面,兩人當即迎了過來行禮,一個喚了義母,一個叫了一聲嬸娘。趙菁放了齊嘉寶下來,起身向嚴先生行禮。像他這樣的大儒在大雍是很受人尊敬的,即便趙菁如今是武安侯夫人的身份,又有公主的封號,卻也不敢在他跟前拿大。
嚴先生回過了趙菁的禮,這才開口道:&ldo;侯夫人今兒怎麼有空過來這邊。&rdo;之前趙菁在他後頭的後罩房裡講課,兩人也算是個同僚,況且他已是知天命的年紀,對著趙菁倒也不必太過避嫌了。
寶哥兒這時候正靠著趙菁站著,一雙小手摟著趙菁的大腿,仰著小腦袋看著嚴先生。趙菁便低頭摸了摸他的腦袋,對嚴先生道:&ldo;咱們寶哥兒有不懂的地方,想要請教嚴先生,所以就過來了。&rdo;
嚴先生一聽這話,也料想出了一二分來,便蹲下身子,看著寶哥兒道:&ldo;表少爺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要問老夫,說來聽聽?&rdo;
他雖然一把年紀,卻身如浮萍,膝下並沒有子嗣,只是這些年桃李滿天下,因此對孩童別有一番為人師表的寬愛之心。寶哥兒雖然認生,但看著他此時露出的慈祥笑容,倒是比方才站在堂上的嚴厲表情讓人親近了不少,頓時便少了一份怕就,小聲道:&ldo;舅母說我大了就要住到外院來,不能再跟著老祖宗住了,我……我……我不知道為什麼。&rdo;
嚴先生瞧見他這衣服怯生生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道:&ldo;你知道你父親是誰嗎?&rdo;
提起自己的父親,任寶哥兒已經沒有多少記憶了,卻也一個勁點頭道:&ldo;我知道,他是個大將軍!&rdo;
&ldo;那你將來想不想當大將軍?&rdo;嚴先生站起來,拉著他的手問他,趙菁聽得心中倒是一緊,從她素日裡對老太太的觀察,老太太勢必是不肯讓齊嘉寶行武的。徐思安又請了嚴先生這樣的名儒,想來也是不想讓自己的子侄們再出入疆場的。畢竟這是刀口添血的營生,齊家有隻剩下這一根獨苗,是萬萬不能涉險的。
嚴先生瞧見趙菁眉心微微一擰,嘴角含笑悄悄的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繼續聽下去,趙菁便耐著性子聽齊嘉寶在那邊道:&ldo;我也想當大將軍,可是老祖宗不讓。&rdo;
嚴先生聽了只是微笑,又問:&ldo;那你知道老祖宗為什麼不讓嗎?&rdo;
齊嘉寶聽了這話就擰起了眉頭來,想了半日,小聲道:&ldo;老祖宗說打仗太危險了,每次舅舅出征,老祖宗晚上都睡不著覺。&rdo;
趙菁聞言卻是紅了眼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寶哥兒的小腦袋,孩子其實的懂得一點兒也不少呢!
&ldo;那就是了,自古以來,想要功成名就,無非兩個辦法,要麼跟你祖輩一樣,馬革裹屍、血染疆場;要麼就科舉取士、為官做宰,可無論這兩個辦法其中隨便一個,我們都要從小立志,你還記的方才我教的那首詩嗎?最後兩句是什麼?&rdo;
嚴先生眼神凌厲的看著寶哥兒,眸中似乎還帶著幾分鼓勵,小娃兒便壯這膽子道:&ldo;少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rdo;
&ldo;寶哥兒的記性很好,聽了一遍就記得了。&rdo;嚴先生笑了起來,摸摸他的頭,又對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