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那一回,彭副使該是記憶猶新,那次真真是驚心動魄,西梁軍隊殺氣沖天。就連本王,也是差點折在了裡頭!便是立場不同,本王也不得不對李大將軍說個好字!”
趙長寧說的開心,竟是誇獎起了那次差點圍死他的西梁大將,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也是多了幾許讚賞之色。
然而在場的使團眾人卻都是心中苦澀,尤以彭石為最,不為別的,那位被趙長寧誇獎的李大將軍。早就因為戰事失利,被梁太后下了大獄,不過月餘便死在了裡頭!
此等大事趙長寧會不知曉?別提他手中還經營著龐大的情報網了!這是在血淋淋的揭西梁人的瘡疤啊。
彭石笑容直接掛不住了,忍不住拱手道:“若是李將軍還在世,怕是也要感謝殿下這一句誇獎!”
“真是可惜了。”趙長寧口氣淡淡的,聞言便隨手端起了一旁的茶碗。淺淺啜了一口,才又道:“如此將才,貴國竟然——唉,若是在我大宋,本王必不會讓他蒙此大冤!”
一席話說的在場許多人都情不自禁紅了眼眶,西梁使團中雖然文官多於武官,但護衛卻都是武人出身,自然對李將軍的遭遇有些感同身受,雖然不至於立馬倒戈,但至少再看趙長寧時,那目光不會飽含敵意了。
彭石也是如此,雖然他還記著身上的使命,但不可不說的是,他對趙長寧也有了幾分好感。所謂英雄惜英雄,就算彼此各為其主,也不妨礙他欣賞趙長寧。
而李豐裕的心情就不那麼愉快了,趙長寧這是什麼意思,分明在公開挑撥啊。
如今西梁幼主當政,梁太后把持朝政,與太師一系正是水火不容,斗的正酣,而李將軍是被梁太后下獄,趙長寧這麼說,分明是蓄意挑撥太師一系對太后的不滿!
而出使大宋的差使自然不可能為一派全部把持了,所以使團並非鐵板一塊,甚至其中還有李將軍的舊部,趙長寧只這幾句話,但份量卻極重!
好一個英王殿下!
李豐裕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聽著彭石和趙長寧唏噓不已,心中卻是暗恨,這麼巧趕上宋朝皇帝身體抱恙,正是敲竹槓的好時候,卻被英王輕輕巧巧幾句話就讓他們內部分裂,真是些沒腦子的蠢貨!
“英王殿下此言怕是不妥吧?”正當李豐裕咬牙切齒的時候,廳中突然響起一個尖細的聲音。
使團中盡是男子,便是聲音給人陰柔感覺的彭石,也只是語調柔和,而這個突然冒出的聲音,卻似乎是聲帶未發育完全的樣子。
趙長寧手上動作一停,接著便循聲望了去,出言的是一個小個子,麵皮白嫩,五官清秀,看見趙長寧打量的目光就是一縮頭。
使團中何時還有這樣一號人物?
趙長寧眼睛微眯,此人看相貌年不過二十,必然不會是什麼重量級人物,何以會出現在這裡?
“這位……呵,”趙長寧並不問此人身份,又為何會出現在此,只是輕輕一笑,道:“本王卻不知,李正使馭下竟如此寬鬆,連本王說話時也敢隨意插嘴?”
這是問罪了。趙長寧並不搭理那人,只是扭頭看向李豐裕,嘴角仍舊掛著一抹笑意。
然而這笑意在此時的李豐裕眼中看來,卻是十成十的嘲諷。
“放肆,本使與英王殿下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兒,還不滾下去!”李豐裕沉下來呵斥道。
那人似乎有些驚詫於李豐裕的毫不客氣,嘴唇一抿,扭頭便跑沒了蹤影。
趙長寧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便放下了茶碗,彈彈袖子起身道:“想必李正使也得了訊息,父皇身體抱恙,本王還要進宮侍疾,如此,便先告辭了。”
“殿下且慢!”李豐裕連忙出言挽留,急忙走到趙長寧身邊拱手作揖道:“此事是我馭下不嚴,還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