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病,沒事就去洗手,一天能洗幾十次,那手啊,都洗滑皮了。大夫說他得了強迫症,不好好治病,會發展到精神分裂……所以,白鷺每個月都要給母親寄錢,給小弟看病要緊。那時白鷺是小教三級,拿到手不到八百塊錢。她自己只留200元,其它全部寄走。
調動呢?那就更沒可能了。背後沒人,上面沒人,只有面前有人——這個專橫的、天天想法制她、想法改變她的大臉女人……哎,白鷺,你就不能隨和點、軟不點,主動點、巴結巴結老費嗎?你這樣硬撐有意思嗎?不是自找苦吃嗎,南蠻子?可沒人教她,人家白鷺還在懵懂中,悟著呢!
她只好拿那位道士的話來安慰自己了:“堅持5年之後,許有貴人相助,只有過了這個長坎,才能四方通達、柳暗花明,忍耐務必是重中之重……”5年,現在才98年呢,還有3年呢,這3年怎麼受?
好在白鷺是個愛學習的小姑娘,她除了上課,就是看書,練她的琵琶。每天把時間安排得象在藝師裡一樣,稍有閒暇,就背誦著她喜愛的那些名詩絕句,與古人對話,在時間隧道穿梭。有時還想起小時候爸爸教她背過的勵志名句:“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她查了一下資料,知道那是李白的名句。想想又覺著很可笑,還長風破浪呢,還濟滄海呢,你號稱謫仙人,最後還不是混得一塌糊塗,醉死在當塗的那個小江灣裡……
桑山下的這個小院子啊,還不如那個小江灣。它就是一潭死水,要說浪花啊,也是死水微瀾,那個瀾是啥?鐵定就是她了——桑山小學的紅顏禍水、惹事精……
就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裡,她又接到了一封求愛信,對方是一位軍人,叫吳亮。是桑山營房的一位技術幹事,管雷達的。他多方打聽,確認她還沒有男朋友,發出了這封信。信寫得樸實簡單:他是安徽沭陽人,很快要從部隊轉業,轉業後或留在龍州、或回沭陽,工資大概能掙1800元左右。父母都是沭陽市的機關幹部,還沒退休。答應給他買房子。他們結婚以後可以想法調走,隨他父母生活,也可以在龍州工作、自己單住……
這種信,白鷺在藝師上學的時候,就接到過無數,都比這封熱烈浪漫,但她從來沒當回事過,她理想中的愛情肯定不是這樣的,那場面應該是海客老師哪天幡然醒悟,像個血性男人一樣突然來到桑山,抓住她的手就走……或者應該是一次浪漫的邂逅,發生在一次旅途中、一個什麼音樂會上……可來到這個桑山小學以後,所有浪漫都離她而去,一切都那麼現實,那麼難看……經過一番考慮,她決定見他一面,除了美貌之外,她已經一無是處,那麼如果再過幾年,美貌也失去了呢?
後來想想,那封信真正打動白鷺的話只有一句:“結婚以後可以想法調走。”她實在不想在這所學校裡呆了,這裡的一切都讓她窒息。她弄不清這是因為環境還是她自身的原因,可要想調走,哪怕換個學校,靠她自己的力量也是不可能的。
現在看只有一個辦法了——嫁人。
那一年,白鷺實足年齡還不到二十二週歲。在城市裡這個年齡絕對算是早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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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校會,白鷺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簡單的吃一點以後,又在宿舍裡練了兩個小時的琵琶。蘇局那個晚上的話又一次點燃了她的激情,是的,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準備的。工作五年來,無論多忙多苦,她一直都在堅持練琴。結過婚了怎麼了?有了孩子又怎麼了?蘇局說了,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準備的!蘇局還說,你才25歲,來日方長……
回到家以後,已經是晚上10點了。用鑰匙開門的時候,她已經聽到了吳亮那震耳欲聾的鼾聲。這個暑假,童童被婆婆帶著回老家去了,一直沒回來。吳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