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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戚香姣還要說,衣角卻被臘梅扯了幾下,臘梅細聲細氣地叫她莫在外面瞎講,說都是一個房份的人,傳出處不好聽。戚香姣說我曉得,我觀察了這多時看出點名堂,我是不說。肉亂在鍋裡,家醜陋不外揚。再說……戚香姣再不說了,用一雙眼睛盯著珍珍,過了好一會又說嫂子你是宰相,不用我們操心。如果外面有人真的說柺子什麼的,我曉得護著的。胳膊往外拐肯定疼!戚香姣當著面說得很好聽,揹著那就該你乖乖不曉得,滿村子搞宣傳,拿事當歌唱。她才不認你是兄弟妯娌哩!反正又不是她們家出醜。雖說整個村子都姓方,那還是有房分之分的。從一房到八房,房房都抱紮緊得很,誰也不願意自己房分上出什麼事。也許這是老人或男人們的想法,那些外姓人,那些娶來的媳婦婆娘們就不管那些了。方家村是一九六九搬遷過來的,那時漢北河開挖,整個村莊集體搬遷到這107國道旁,一住就是三十年。

三個女人東倒西歪地靠在珍珍的小代銷店裡東一句西一句閒聊時,大門口有腳踏車的聲響,“他回了!還是珍珍敏感些。臘梅要了瓶醋忙出門,差點跟方騰造撞上。“柺子回了!”方騰造笑嘻嘻地應了聲進屋。戚香姣從房裡出來:哎喲!柺子到哪裡去玩水的?你識不識水性嘍?千萬莫做了水鬼啊!”戚香姣大驚大炸的,聲音宏亮得很,還故意把個“水”字拖得老長。她用手拍拍衛生巾,哼著沒名的歌快樂地出了門。

第一章 13 窩火

珍珍見男人黑汗水稀回來,本來想打盆水讓他洗洗,可走到後院時她把臉盆丟了。想想心裡窩火。她返回身,臉垮得下下的,眼睛瞪得牛眼大,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你到底做了麼事的?你在她那裡硬是站了一天?廖老闆摧了幾次電話,屋裡急得火上房!你到好,安心自在地在她那裡,一個電話也不打回來,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珍珍的脾氣好大。言語裡哧啦啦冒著火花,句句緊逼。方騰造只看了珍珍一眼,一句話也沒說,他將一缸子茶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然後又將白襯衣摟起往頭上一拉,釦子都來不急解。日你媽嘍,好熱!方騰造自言自語罵了句,拿著毛巾到後面的水管子裡沖涼去了。

搖井水管子裡的水真清涼,方騰造衝了一盆又一盆,從頭衝到腳,由裡到外反反覆覆洗了無數次。他身上的躁熱徹底壓下去,透紅的臉開始慢慢裉色。回到正屋,按轉電扇,心裡涼快了好多。

珍珍依然斜依在門框上,像根木頭似的一言不發,那肚子裡的氣是一鼓一鼓的,滿眼都是憤怒。方騰造座在電扇下的靠背椅上,赤膊光臂地背對著大門。“天氣太熱了,發脾氣上火。你以為我沒事幹在外面曬太陽好玩?”方騰造靜下來,語氣也淡淡的,表情很平靜。他說梅雨病了,病倒了床,我總不能看著別人不管。珍珍一聽更來氣,“哦!她病了你到是蠻熱心的,我病了你咋叫我自己去看病?”珍珍眼睛裡的火快燒出來。

“你怎麼能跟她比呢?”方騰造不緊不慢飆一句。珍珍一聽肺都氣炸了:“我怎麼不能跟她比?我沒她能幹?沒她漂亮?沒她有文化?你是不是早就對她起齒動心?”這個方騰造也真是,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等話來傷人呢?既是你真的對人家有那意思也要藏在心悶在肚,怎麼可以這樣明目張膽。

然而,方騰造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他說這根本是兩碼子事。人家是個寡婦,無依無靠的,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再說人家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現在還差著別人的錢呢!人不能沒良心,就算以後還了也不能過河拆橋!你看人家病了這長時間也沒打電話來,還是不想給我們添麻煩。人家是那樣地通情達理,如果換了你,你做得到?方騰造的話似無風的河水,平靜得出奇;他的句子一句一句串起來多像一根隱形的刺,讓你消氣又痛心。珍珍說,不管怎麼說你不該在她那裡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