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山主氣呼呼地罵道:“你雖是紫府宮嫡傳,論輩份還是老夫晚輩,老夫義女秦瑜,是你什麼人來?”
說時竟是聲色俱厲,唐古拉鐵心中也微有不悅,心想:“我不過跟他開開玩笑,不料這老兒恁地認真起來。”正待答話,但看鐵筆書生尤文輝已行近前來,瞪了他們一眼,大笑道:“赤城老兒,你年紀也不小了,怎地這般大火氣,後生小子跟你開開玩笑,犯得上生這麼大的氣?”
赤城山主這才沒有說話,唐古拉鐵又賠了罪,這場誤會,總算過去。
群雄霎忽間又圍住攏在一起,計議下一個步驟,赤城山主和鐵筆書生二人,受傷雖輕,要臨敵交手,總有未便,因此之故,大夥主張,暫時滯留此間,養好二人傷勢,再行計議。
這其間雖是霜雪滿途,幸好隆冬未屆,要找棲宿之所,還不十分困難,十多人逐分頭去找落宿地方,峻山穹嶺,必有巖洞,不消花費多大工夫,唐古拉鐵已在對面主峰,找到兩個深洞,這兩深洞,乃依陡坡而生,勢險形峻,躲將起來,外邊輕易不能窺見,當真是個好藏身之所。
大夥人既找到落宿之所,又忙著拾掇枯枝衰草,風乾了再搬入內,亮起火石,焚火圍坐取暖,兩洞甚寬敞,抑且相通,裡面可以藏百數十人而綽有餘裕,何況區區十幾個人。
當下,各人安排停當,便在柴火之旁,一邊取暖,一邊閒談。鐵筆書生首先開腔,埋怨唐古拉鐵道:“休怪老夫數說唐古老弟,當日若非一場誤會,迫走千手如來,他也不會背叛朋友,甘入邪門!”
唐古拉鐵心中也是一陣難過,一時間不知說什麼的好,默默無言,卻聽赤城山主接腔道:“這也是我始料不及,耿鶴翔在江湖上也是個響叮噹的男子,雖與紫府門不睦,也不敢如此下作,我看其中必有緣故!”
赤城老人此語一出,各人也覺有理,只是以今日途中所遇,卻又瞧不出耿鶴翔有背叛道義跡象,正自嗟嘆間,唐古拉鐵忽想起二人來,因問道:“尤前輩,在蛇島時那兩個陌生男女來路好怪,你能瞧出何人麼?”
鐵筆書生笑而不答,赤城老人忽憬然道:“他們莫非是陰陽門門下,南史二位……”
唐古拉鐵也是恍然,躍然而起,叫道:“對了,我也這樣疑他們是南星元和史三娘,只是他倆怎地又銷聲匿跡!”
鐵筆書生道:“兩位也不必費心胡猜,反正這兩人是友人不是敵,是否南史他們,日後自當水落石出。”
處此荒山,雖無更鼓,眾人談談說說,不覺夜色已深,揣測大約是三鼓時刻,群雄正待拿出乾糧裹腹,忽地裡,但見追風神叟長眉一掀,目射神光,側耳傾聽,像在聽什麼動靜,只一轉瞬,已見他身形暴長,一飄便待出洞外,口中吆喝:“好鼠輩,竟敢來此窺視!”
話才落,雙掌已然陡發,呼呼聲中,連環擊向洞外。除赤城鐵筆兩個老人外,餘者紛紛隨在追風神叟之後,闖了出去。
一到外邊,舉目四望,只覺空蕩蕩一片銀白,皎月掛在中天,朔風疾刮,呼呼作響,並沒有見到什麼異動。
追風神叟詫然了一會,自語道:“咦,我分明聽到外邊有夜行人到,怎地一出洞來,卻給逃得無影無蹤!”
喃喃一陣自語,心中忽地一亮,叫道:“那廝怎能這麼快便逃,必是躲在附近什麼地方,你們快給我搜搜去!”
話才歇,眾人已熱哄哄地各處搜尋,才動手,忽地眼前一聲清笑,一團玄影直投過來,已然影綽綽地立在各人眼前。藉著月光,追風神叟不由顏色大變,氣氣呼地叫道:“好小子,白天放條生路你走,晚上又來送死!”
腳下一竄,疾然而前,袍袖飄飄,便逕向來人拂去,來人身形一卸,便待閃過,追風神叟是何等樣人,豈容對方輕易閃躲,招未用實,已然換形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