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點頭，跟著大部隊往校門口走。

好不容易勸說她止住了哭聲，一行人到大門口等司機。才等了兩三分鐘，就見路邊一位老人拉起了二胡。沒有戴墨鏡，也沒有音箱，就一把破舊的二胡，曲目是最悲傷的《二泉映月》。路人紛紛往地上的塑膠盒中投錢，硬幣砸在一起，丁零噹啷響。

唰的一聲，周怡的眼淚又下來了。

&ldo;……&rdo;

讓不讓人活了！

戚茹絞盡腦汁還有什麼說辭能安慰好友，衣袖便被人扯了扯。

周怡一邊吸鼻子一邊說：&ldo;戚茹，你能不能，能不能和那位爺爺商量，借他的二胡拉一拉歡快的曲子啊。太難受了。&rdo;模樣可憐巴巴，讓人心生不忍。

此話一出，引來三兩目光。其中就有楚格和齊瑞秋。

齊瑞秋知道周怡，校內宣傳欄上常有她的名字和照片，見兩人膩在一起冷笑一聲：&ldo;二胡還能歡快？別逗了，天橋底下乞討賣唱的，你聽過幾首歡快的？&rdo;戚茹又不是沒有演奏過，校內文藝表演上，那一首《明天會更好》聽得諸位老師都哭了，怎麼歡快得起來。

原本戚茹是不願意的，但被齊瑞秋這麼一刺激，頭腦發熱便答應了下來。各有各的緣法，二胡在她心目中就是最好的樂器，可人們總拿它和乞討捆綁在一起，刻板的印象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她要證明，二胡不止是用來乞討，不止是給大人聽的樂器，它能讓人哭，也能讓人笑。

反正司機還沒來，周怡也想聽，就當綵衣娛親了。

於是她走上前，和老人家商量起來。

&ldo;老爺爺，您這把二胡能不能借我用用？等車無聊，我想拉給我朋友聽聽。&rdo;

老人家笑呵呵，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在自己坐過的板凳上擦了擦，然後把二胡遞給戚茹：&ldo;給，給，給你。&rdo;

他有些口吃，卻沒人笑話他。憑自己本事掙錢，比行騙的假瞎子強多了。

借別人的琴本就不好意思，戚茹沒坐那個小板凳，直接向周邊小店借了張報紙鋪在花壇邊，坐著擺好了準備姿勢。

緊弦，調音，拉了幾個短弓試音後，甩甩頭髮，開始了歡快的演奏。

人群中忽然有人出聲。

&ldo;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調子彷彿在哪裡聽過？&rdo;

&ldo;有點。確實很歡快，我一定聽過。&rdo;

&ldo;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rdo;

周怡破涕為笑，不管戚茹拉的是什麼，她都心滿意足。這是她的好朋友，專門為她而演奏。什麼英語競賽，什麼名次，都不能影響她此刻的心情。

齊瑞秋漂亮的眉頭皺成一團‐‐二胡還能這麼拉？

終於，路邊有一位小朋友跟著戚茹的節拍小聲唱了起來，被一旁的學生聽見。

&ldo;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臥槽，這是藍精靈啊！！&rdo;

第22章

藍精靈？氣氛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周怡直接笑出了聲，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給戚茹鼓掌叫好。

2010年，智慧型手機仍未普及，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三三兩兩交頭接耳，但沒有掏出手機拍影片發到網路上的行為。

這些學生們對於整首歌都耳熟能詳，當戚茹進入第二段的演奏時，他們不自覺跟著唱起來：&ldo;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他們活潑又聰明，他們調皮又靈敏……他們唱歌跳舞快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