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芸原本可以忍住不哭出聲,但是赫連賢人的溫柔讓她一切的偽裝徹底破功,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號啕大哭起來,彷彿只有如此才能稍稍減輕一些積壓在心底的痛苦。
“雖然我老是罵她們笨罵她們沒用,事實上,我從沒有把她們當成下人過,嗚嗚嗚嗚……在心底我一直當她們是親人一般的存在啊……嗚嗚嗚……
自從娘離開以後,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就是她們兩個,每次我被褚府的那些女人欺負時,擋在我前頭的永遠都是她們兩個……是她們陪著我度過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我從來沒有說過,但在我心裡她們就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了,嗚嗚嗚嗚……“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赫連賢人輕柔地撫著她的發,給出承諾,“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原本在他懷裡慢慢安靜下來的褚芸因為他的這句話渾身一僵,用力推開他的懷抱,表情也突然緊繃起來。她冷冷地看著他,語氣生硬而疏離:“我不需要你的可憐。若只是虛情假意的話,就不要說這些會讓人誤會的話!把人耍得團團轉你很有成就感嗎?”
如果一開始赫連賢人還不知道褚芸突然生氣的原因,那麼在聽了她的話後他就徹底明白了,她還是對他之前的欺騙心存芥蒂。這才是問題的真正所在,她無法信任他。
這些日子的相安無事只是表面,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何曖昧,感情如何微妙地變化,她仍舊對他懷有防備。因為他之前欺騙過她,所以她無法信任他。
傷會好,疤卻始終留在那裡,很多時候人會感到痛,只是因為之前的慘痛經歷遺留在心底的影子作祟,不會真的痛,但能讓人覺得痛。
在心底嘆了第一百零一口氣,赫連賢人開始深刻體會到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凝視著褚芸,表情無比真摯,“不是虛情假意,不是做戲,這些話都是我發自肺腑的聲音。”他想握住她的手,但被她揮開。
這一揮,讓他袖子裡的某樣東西掉了出來。
一隻草編的蜻蜓,草已經變色乾裂,但樣子卻儲存得完好無缺,它被人珍視的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兩人都是一愣,不同的是:褚芸滿臉驚訝,而赫連賢人一臉尷尬。
褚芸撿起草蜻蜓,抬頭看赫連賢人,“這個……怎麼會在你這裡?”
赫連賢人臉上微微一紅,道:“這是那天你拿來扔我的,我覺得丟了可惜就……就留在身邊了。”
“你一直帶在身邊?”
“嗯。”他點點頭。
“為什麼?”
赫連賢人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終於道:“因為我捨不得,捨不得丟掉一點一滴與你的回憶。我承認剛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帶著算計和欺騙接近你的,但是後來,事情漸漸脫離了我的掌控,特別是那個吻……”
說到這裡他面上一紅,“我當時根本來不及想其他事情,只想遵從心底最真實的渴望,然後,所有的計劃都脫了軌。其實,我曾經動搖過,想過要放棄整個計劃,但是,在做南瓜餅的那個晚上你告訴了我你孃的事,也表明了你的決心,所以,我只能繼續下去。”
“不出我所料,計劃完成得很順利。”赫連賢人自嘲的一笑,頗覺無奈道,“然而,回到赫連府後,我卻開始失魂落魄起來,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個時候,我終於承認,其實我很羨慕你。”
他伸手撫上她淚痕未乾的臉,又笑了,這次笑得溫柔又深情。
“你對我說過你絕對不要像你娘一樣只會妥協忍讓,你的事情你自己決定,沒有人可以干涉。你不會知道,當你說出那番話時有多麼地令我心動!
“但是,我一度以為我對你的感情是羨慕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