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會賓主盡歡,到最後有人受傷,到底不美,一名一心巴結柔慧公主的夫人站出來,獻計道:“公主殿下,妾身知道京中一個神醫,最擅治疑難雜症。我家官人和他有些許交情,回京後請那神醫上門,給炎小王爺看看病也好。”
柔慧公主問道:“是哪個神醫?”
“那神醫喚作歐陽少冥。”貴婦畢恭畢敬道。
“原來是他,我聽宮裡一些御醫說起過他,只聽名聲,倒有幾分本事。且試試吧。”柔慧公主點點頭。
那夫人得了應允,滿臉堆笑。炎修羽是長公主的小叔子,柔慧公主和長公主又是姐妹,兩邊沾親帶故,她這一下巴結到了不少人。不過歐陽少冥性格古怪,很是難請,她丈夫在歐陽少冥面前,略有幾分薄面。請歐陽少冥給人診病,是獨一樁的功勞,旁人學不來。
嚴清歌不管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都不知道京城裡還有個神醫叫歐陽少冥。可是聽柔慧公主的口氣,這個神醫還挺不錯的。也可能是這個歐陽少冥,的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只在真正的貴族高層醫病,她沒聽說過也屬常事。
宴會散前,公主將賞賜給了嚴清歌三人。
寧敏芝執意不要,嚴清歌百般勸說,她才拿了那枚小玉蟬做紀念。凌霄只喜歡那枚將軍扣,說是打了絡子可以做壓裙角的裝飾,比普通的玉蝴蝶什麼的都要和她心意。剩下的一套珊瑚紅酒器和那柄金如意,被她們留給嚴清歌。
雖然那套酒器不小,金如意亦是赤足真金,但是價值上和如意扣和小玉蟬也差不多,嚴清歌不和她們客氣,自收下了。
宴席散後,不少少年連夜打馬回京,不在莊子上留宿。月色正好,他們結伴同行,倒是清雅。
嚴清歌和寧敏芝、凌霄從荷塘邊慢慢朝住處走,快到出莊子的一條路時,發現前面站了一個女子。她們並不認識這女孩兒,但是認出來她在剛才宴會上秀過藝。
這女子翹首看向路的一段,似乎在等什麼人。
那女子身邊的丫鬟忽然開口道:“小姐,是衛三公子來了。”
那邊的路上,一隻駿馬嘚嘚小跑過來,馬上的人,正是衛樵。
丫鬟幾步上前,站在路中央,攔住了衛樵,道:“衛三公子,我們小姐有話對你說。”
衛樵勒住馬,打量了一下等著的少女,很有禮貌的翻身下馬,問道:“小姐有什麼話對衛某人說。”
那女子聲音裡帶著淡淡的請求和愁緒,道:“我聽家裡哥哥說,衛三公子今日晚宴上,沒看上任何一個人,可是真的?”
“對!”衛樵認出這女孩兒是家裡讓他相看的女子之一,乾脆利索的答道。
“為什麼?”女子不甘的問道,她自認為今晚秀的才藝非常好,舉止也極為得體,樣貌也是極好的,憑什麼衛樵看不上她。
“只憑我給炎小王爺獻蓮花,你們沒一個同獻的,我就不能選。我是家中第三子,長兄和二兄人才濟濟,父親正壯年,一家和美,共進共退。要娶的妻子,是能聽全家人話的三夫人,夫婿做什麼,便立刻跟著做什麼,最緊要的,並不是有品位有本領。現在,你懂了?”衛樵好聲好氣的解釋道。
那少女聽完,臉色白的像是一張紙,手腳發涼,站立不穩。
她沒想到,她居然輸在這件小事上。外面都傳說衛家最寵愛第三子,甚至可能繞過老大老二,將爵位傳給他,這才讓衛樵的身價連連高漲。但她沒想到,衛樵自己卻是韜光養晦,不希望捲入其中的。
衛樵做的,沒有錯。
但越是如此,衛樵在她心中的形象就越好。不爭,不妒,心胸寬廣,加上這樣的樣貌和才氣,待人也極為溫和,世間焉得幾個如此好兒郎?哪怕沒有家傳的爵位,將來他也一定能憑自己掙出無上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