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到了牆腳,將櫃子開啟,只見櫃子底部放著的一口檀木箱子蓋子開啟了,凌霄露了個頭在那裡。
“祖宗,你這會兒來做什麼。”嚴清歌壓低聲音,悄聲道。
這口箱子便是地道的入口,平時裡掩飾的極好,連伺候的幾個丫鬟都不清楚狀況。
凌霄小聲道:“事情急,我來不及從外面過來。這個給你。”說完塞了一封信給嚴清歌,便急急的消失在地道里頭。
嚴清歌將櫃子門關上,裝模作樣的從旁邊拿出來一個珠寶匣子,把信掩在匣子側邊兒,抱到床上去了。
那黃梨木櫃子裡頭放著的,都是嚴清歌的“心頭寶”,有她從孃家陪嫁來的種種小玩意兒,還有各種小匣小箱,放這些貴重的物件兒,平時裡從來不叫旁人收拾。
外面鸚哥和雪燕看到了嚴清歌開櫃子門,怕她叫人伺候,都站起來看著。又拿出來一個匣子朝床上去,見沒什麼大事兒,便重回去做針線了。
尋霜和問雪給指派去幫著如意以後,嚴清歌不叫她們隨便進屋伺候,她們不聽傳喚,只能在外面站著等。
嚴清歌躲在帳子裡,將那封信開啟來,信封的封皮上什麼都沒寫,信紙上,卻註明了是專門給她的。信略長,嚴清歌翻到落款,只見上面寫著顧喬氏三字,便知道是顧屏山的妻子喬氏來信。
仔細的從頭讀了兩行,嚴清歌不由得心驚不已。
顧喬氏在京裡面多年,曾經也聽到過嚴清歌未出嫁時候,在嚴家和庶妹嚴淑玉並不怎麼和睦的小道訊息。她是特來告訴嚴清歌的,她自顧屏山那裡聽說,嚴淑玉封后的事兒,基本上板上釘釘了。
顧屏山平時連家務事兒都不叫她管,朝中的事情,更是不和她說,但這次因為事關重大,顧屏山還是洩了兩嗓子的秘。
好似是嚴淑玉拿捏著什麼證據,逼得太子不得不同意讓她封后,不然她不就會將那證據放出來。
本身顧屏山是支援嚴淑玉封后的,但是出了這檔子事兒,他覺得嚴淑玉心機太過,不是做皇后的良才,欲要反對,可惜之前為了支援嚴淑玉封后,下力太猛,一時剎不住車,現在唯一反對的太子又動搖起來,這件事眼看就要成了。
嚴清歌大吃一驚。
她人不在宮裡,不知道宮裡面現在是什麼情況,但眼下看來,似乎大事不好。
仔細回想,即便是她在的時候,宮裡頭也沒什麼厲害人物,尤其是朝廷自玉湖城回京後,皇帝給換成了傀儡假扮,更是一度停止選秀,此前風頭最健的候妃又被軟禁,山中無老虎,嚴淑玉這猴子,可不是該稱王了麼?
只是,當了皇后,又能有什麼意思呢?
嚴清歌想起來她在鳳藻宮住著的時候,皇后整日裡愁眉苦臉,精神懨懨,最後更是不清不楚的死去。
她自北地離開前,化身為北地守將的真皇帝,已然病重,不知道抗不抗得過,真皇帝一死,假皇帝必然要被弄死。嚴淑玉就算當上了皇后,又能當多久?
嚴清歌的心中思緒萬千,但最終還是不得不承認一條事實:嚴淑玉這次,似乎真的要翻身了。
想來凌霄也是知道了訊息,才顧不得別的,深更半夜走密道送這信過來。
她攏好身上的衣服坐起來,持著蠟燭走到床後的屏風處,將這封信在淨桶裡燒了,再澆上一瓢清水,待氣味兒散的差不多,坐回床上,喚道:“鸚哥,進來一下。”
鸚哥聽了傳喚,趕緊進來,問道:“娘娘可是要睡下了?”
嚴清歌搖搖頭,揉著腦袋:“我有些不舒服,腦袋一陣陣發暈。”
“娘娘可是發燒了。”鸚哥上前來摸嚴清歌的頭,觸手一片溫潤,不熱也不冷。
“你別碰我,我想吐。”嚴清歌有氣無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