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尋霜卻絲毫不讓,堵在門口。僵持了好久,嚴淑玉才咬咬嘴唇,朝她還留在牆邊的梯子走去。
未到明心齋,嚴淑玉便聞到了那股屍體腐爛發臭的沖天味道,她捂著嘴,在路邊乾嘔起來。
明心齋裡不用在她跟前伺候的丫鬟,早早就用棉花塞住了鼻孔。而她卻不能,因為她是海姨娘的親女,絕不能做出這種嫌棄母親的事情,哪怕她已經死了,已經臭了。
嚴淑玉的目光中狠意越來越重。
“孝”之一字,綁架了她,也綁架了嚴清歌,如果嚴松年在家,嚴清歌絕不敢這麼對她。可惜嚴松年不在,孝這把刀,只選在她頭上。對這個比海姨娘還要無能的父親,嚴淑玉前所未有的厭惡起來。
嚴清歌不給他請安,不哄他,不在他面前委曲求全,綵衣娛親,他照樣不敢動嚴清歌。這樣的父親,不如不要。
再看看嚴清歌,她會什麼?又做了什麼?她就會關在青星苑裡,什麼事兒也不管,什麼事兒也不關心。
太子的婚約,白鹿書院的學習,狀元舅舅……嚴清歌擁有那麼多好東西,全被她浪費了!
她比嚴清歌努力一萬倍,也比她會做人一萬倍。
如果換她來做嚴清歌,她一定早將嚴家掌在自己手裡,嚴家會被她經營的紅紅火火,太子會甘之若飴的娶她,她會當皇后,她的兒子會做皇帝。人人都敬她,怕她。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她說出口的話,是金科玉律,世上無人不聽,無人不從……
但現在,她卻只能看著明心齋那個破爛的院子,聞著裡面撲鼻的惡臭,帶著臉上的傷疤,什麼也沒有!
她不服,真的不服!
她胸中像是燒起了一把猛烈的火,燒的她臉色通紅,血液沸騰,燒的她揪心的疼,胃裡像是有一把鉤子在使勁兒的攪拌,讓她忍不住要大聲咆哮。
嚴淑玉的目光越來越兇猛,恨意將她黑色的眼珠渲染上一層騰騰的殺光,她抓住一把青草,無意識的在掌間揉捏,不多時,鮮綠色的汁液將她手心染成一片青色。
好半天時間,她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溼透了的衣服,輕輕的唸了一聲佛號,朝明心齋裡走去。而她曾停留過的地方,草地一片狼藉。
素心的鼻子裡堵著棉花,正躲在靈堂旁的偏屋裡和人說話。
一個年紀約莫四十多的婆子和她道:“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能熬到頭。”
素心一聽,苦著臉,道:“大小姐的意思,是要停靈滿七日。”
“二小姐不是去求了麼?”
“怕是沒用。”素心回道。
正說著,一個丫鬟旋風一樣衝進來,對素心道:“素心姐姐,二小姐回來了。”
素心匆忙將鼻子裡堵著的棉花抽出來,屍臭味兒沖鼻而來,燻得素心打了個趔趄。
和她說話那婆子,也慌不迭的將鼻孔裡塞得棉花掏出來。
素心迎了出去,見嚴淑玉秉著呼吸走進院子,滿臉的疲憊惱怒之色,她故作不知嚴淑玉出去的目的,輕聲道:“二小姐,方才晚上的飯菜被送來了,都是清淡的吃食,二小姐一天水米未盡,多少用一些。”
嚴淑玉凌厲的剜了素心一眼,明心齋這樣難聞,誰吃的下飯。
嚴淑玉不吃,她也不能吃。好在方才趁著嚴淑玉不在,她用棉花堵鼻,進了些粥飯,不然餓的腿腳發飄,可沒辦法幹活。
“方才沒人來吧?”嚴淑玉開口問道。她並沒有走進靈堂,靈堂裡的味道比外面還要濃郁不少。
“沒有。”素心說道。
“那就好。”嚴淑玉走回閨房,開啟床頭下的暗格,伸手一探,兩個瓷瓶被她用指頭夾出來,郝然是她盛砒霜的瓶子。
她忍不住冷笑起來,嚴清歌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