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存姿說:“明天聰慧與家明也來。我打算在春季替他們成婚。”
“好極了。”
“你心不在焉,為了什麼?”
我坦白的說:“勖先生,我約了個人,已經遲到幾小時,你能否讓我出去一下,半小時就回來?”
他顯得很驚訝。“奇怪,我幾時不讓你出去過?你太誤會我,我什麼時候干涉過你的自由?”
我也不跟他辯這個違心諭,我說道:“半小時。”
但是到門口找不到我的贊臣希利。
我倒不會懷疑勖存姿會收起我的車子,但是這麼一部車子,到什麼地方去了?正在驚疑不定的時候,辛普森太太含笑走出來,她說:“勖先生說你的新車子在車房裡,這是車匙。”
“新車?”我走到車房。
一部摩根跑車,而且是白色的。我一生中沒見過比它更漂亮的汽車。我的心軟下來。
我再回到屋子,我對他說:“謝謝你。”
“坐下來。”他和靄的說。
我猶疑著。
“你還是要走?”他問。
“只是半小時。”我自覺理虧。
“好的,隨便你,我管不著你。”他的聲音很平和。
“回來我們吃晚飯。”我說著吻一吻他的手。
“速去速回。”他說。
我回到車房去開動那部摩根——這麼美麗的車子!我想了一生一世的車子。我想足一生一世的一切,如今都垂手可得,勖存姿是一個皇帝,我是他的寵妃……我冷靜下來。或者我應該告訴漢斯馮艾森貝克,我不能再與他見面。我的“爸爸”回來了。
喜寶 四 喜寶 四(4)
車子到達漢斯門口,他靠在門口,他靠在門前吸菸鬥,靜靜地看著我。我停下車。
“美麗的車子。”他說。
“對不起,漢斯我——”
他敲敲菸斗,打斷我的話,“我明白,你的糖心爹爹回來了,所以失約。”
“對不起。”我嘆口氣。“我以後再也不方便見你了。”
“為什麼?因為如老添所說,他的勢力很大?”漢斯很鎮靜,他的眼睛如藍寶石般的閃爍。
“老添說得對。”
“你害怕?”他問。
我點點頭。
“那麼你為什麼還要來見我?”他問。
我不響。為什麼?
“是不是勖先生除了物質什麼也不能給你?”
“那倒也不是。”
“那麼是為什麼?不見得單為了失約而來致歉吧?你並沒有進我屋子來的意思,由此可知他在等你。要不留下來,要不馬上回去。別猶疑不決。”
但是我想與他相處。我下車,關上車門。
他把菸斗放進口袋,他輕輕的抱著我。“你還是個年輕的女人。這個老頭一隻腳已進了棺材,他要把你也帶著去。你或許可以得到整個世界,但是陪上自己的生命,又有什麼益處呢?”
我走進他的屋子內,忽然覺得舒暢自由,這裡是我唯一不吃安眠藥也睡得著的地方。
我轉頭說:“我做一個蘇芙喱給你吃。”
“你會得做蘇芙喱?”他驚異。
我微笑地點點頭,“最好的。瞧我的手藝。”
但是勖存姿的陰影無時不籠罩在我心頭。漢斯給我的笑臉敵得過勖存姿?
“你有沒有想過要離開他?”漢斯問。
“如何離開他?他什麼都給我,”我絕望的說:“待我如公主。”
“但他是一條魔龍。”漢斯說道。
“你會不會客串一次白色武士?”我問。
“蘇芙喱做得好極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