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儀首先‘咦’了一聲,目注吳天才道:“吳兄,予你千兩黃金重聘,為他保護性命之人,難道竟不是‘好色閻王’司徒獨霸?………”
吳天才也滿懷奇詫地,把眉頭緊皺,訝聲說道:“奇怪,我以為沈兄來此欲殺之人,一定是昔日曾為東南武林盟主的‘飛龍劍客’南宮獨尊………”
沈宗儀突然雙眉一展,向吳天才舉杯笑道:“來來來,我們互相慶賀,再飲一杯!”
吳天才擎杯在手,把兩道深含智慧的目光,盯在沈宗儀臉上,問道:“沈兄,我們之間,有何可賀之事?………”
沈宗儀笑道:“我們的目標不同,立場不再相反,又可從生死之敵,恢復為至交好友,怎會不值得傾杯一賀呢?”話完,便把手中那杯酒兒,豪放無儔地,一傾而盡。
吳天才搖頭道:“沈兄且慢高興,我認為我們如今便傾杯慶賀,可能會太早一點?”
沈宗儀道:“太早?一個是‘好色閻王’,一個是‘飛龍劍客’,名號身份各不相同,我們的立場,還會有衝突麼?”
吳天才皺眉道:“當事人的名號雖然不同,但我與‘飛龍劍客’南宮獨尊,越是深談,便越是覺得他要我對他保護,所防範之人,多半是你!”
沈宗儀苦笑道:“吳兄難道未問南宮獨尊,他所怕之人是何姓名?”
吳天才道:“我當然問過,但他不肯明言,只要我專心防止一位極精劍術的蒙面人!”
沈宗儀皺眉道:“蒙酉人?……”
吳天才點頭道:“‘飛龍劍客’南宮獨尊說是那位刺客於對他下手時,一定會蒙面行事的。”
沈宗儀失笑道:“那更可證明不是我了,小弟生平,從不蒙面……”話方至此,遠遠夜空之中突然有道龍形火箭,帶著紅黃相間光芒,沖天高高飛起。
吳天才目光一注,“哎啊”一聲,向沈宗儀抱拳道:“沈兄,我僱主南宮獨尊有急事相召,小弟受人之聘,忠人之事,必須立即趕去,我們改日再見,”他連下樓都來不及地,語音一頓,便穿窗而出。
沈宗儀急急叫道:“吳兄,我們於何時何地,怎樣相會?”
吳天才身法如電,形影已杳,在空中只遠遠傳來“我會找你”四字!
沈宗儀先是一怔,旋即取出一塊銀子,丟在桌上,也是急的不走店門,便自身形一晃,穿窗飛出。他這樣走,不是急於追趕吳天才,而是急於去往南山,等侯或是尋找那位知道一切秘密的‘老爺子’。因為,由於吳天才的態度,沈宗儀對那黑衣大漢所告的‘好色閻王’司徒獨霸名號,有了懷疑?
昨夜,他在旅舍之中,業已輾轉反側,未曾睡好,今夜,若仍然在此,那一次又一次的懸疑重壓,必使他片刻難安。故而,他立赴南山,看看那‘老爺子’有沒有回來,要把此事問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宗儀走得對了………但他也走得錯了………
走得對的原故,是沈宗儀所住的旅舍中,如今已有了厲害埋伏,趁著他們前往太白樓的這段時間,有人在他房間的床上,灑滿了無形毒粉,沈宗儀不能不上床睡覺,肌膚只一與被褥接觸,片刻之後,人便逐漸昏迷,四肢癱軟!
正對床上的屋頂上也被鑿通,裝了三枚銅管。只要沈宗儀才一毒發昏迷,屋上人便會從那三枚銅管中,醒醐灌頂般,向他澆下大量沸油,和奇烈毒汁。
沈宗儀心內有疑,身外有難,他空有一身絕藝,也將毫無施展機會地,慘死於江湖鬼域之下。
他走得錯的原故,是錯過了一個人。就在沈宗儀穿窗而去的片刻之後,太白樓的大門口外,又匆匆忙忙的走進一個人,這是一位美的不可方物的絕代佳人。
她就是與沈宗儀人約黃昏,卻未依時赴會,使沈宗儀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