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封振蒼將大軍壓下,卻發現乾元軍已經舍了曙州,氣得跳腳。
其時,九月中旬。
暮秋時間天氣極涼,下了幾場小雨,路上泥濘不堪,遲衡和霍斥將大軍壓在濘州的笠縣的笠河邊,河極寬,夾雜泥沙的滾滾河水翻湧。
那邊,濘州的軍營齊齊整整。遲衡望了一眼,轉向霍斥:“霍大哥,鄭奕終於捨得把重兵壓過來了,果然不同凡響,我倒是很想和他們交交鋒。”
鎮守笠縣的是鄭奕的兄長鄭昂。
到達笠河的當天,鄭昂就領軍和遲衡來了一場惡戰。鄭昂這人,生得闊面虎鬚,聲如奔雷,勇猛非常。那天兩人交手了一陣,因後來下雨,沒打到盡興就鳴金收兵了。
遲衡退了一退,在笠河的那邊駐紮下來。
天氣一冷,行軍停滯,遲衡想起一個人來:安錯。天冷了,越往西,越其寒無比,將士們熬凍又是問題,雖然古照川也能治病煉藥,到底分|身乏術,沒法全顧。所以遲衡徵得古照川同意,快書一封,讓安錯速速來援。
駐紮後,遲衡不急著攻擊,只時不時挑釁一番。
鄭昂這人性急,哪裡受得了這貓逗老鼠的玩法,一氣之下大船開進笠河,試圖越過河來。
遲衡一見更高興了,騎在馬上說:“霍大哥,古大哥,鄭昂是不是給逼瘋了,他難道不知道水戰是我們的強項麼?”夷州多河,壘州靠海,兩州的兵士個頂個的水性好。
遲衡挑了數十個水性尤其出眾的。
一起潛入河水之中,拿著那鑿船的利器,生生給它鑿穿了,那水從船中間噴湧而出,船上一眾人等驚慌失措,鄭昂氣得吹鬍子瞪眼,把開到一半的船引了回去了。遲衡叫人用強弩追射了一陣,見船遠了,也不追趕,只叫眾將士一起大喊辱罵嘲笑,鄭昂又氣得跳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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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這一戰後;三日不到。
那邊岑破荊容越已經率兵攻了過來;他們和遲衡暗下約定;一起發兵打了鄭昂一個猝不及防。因為鄭昂駐軍多;沿河駐守森嚴;遲衡這邊很難越過河。石韋連連布了數個局,岑破荊和容越輪番進攻;才讓鄭昂陷入交戰之中脫身不得。饒是如此;鄭昂竟然還是能分出神來提防遲衡。
如此這般過了六天。
遲衡知道再這麼下去鄭昂的援軍怕是要下來了,遂和石韋暗下約了一個時辰,同時猛攻。那日天公作美;偏偏是大霧。容越特地擺了一個五花陣,五支勁隊執五種兵器,輪番上陣。
等岑破荊和容越的大軍一起到了眼前,鄭昂才察覺,而那邊遲衡開船過河已上岸,兩相夾擊,少不了一場血戰。
不提中間如何之激烈。
卻說最激烈之時,鄭昂率軍專與遲衡抗擊,正打得難捨難分,眼看著城池久攻不破,遲衡難免心燥,就在此時,他忽然聽見一陣擊鼓聲,那鼓點十分急促,遠遠的卷塵而來,約莫是數千人。
遲衡一驚,心想莫非是鄭奕的援軍到了?
待那支隊伍近了,見最邊緣的乾元軍沒有阻攔廝殺,旗幟越來越近,看得分明瞭,遲衡才放下心來,原來是梁千烈派來的援兵。只見一人直奔他而來,那馬快得如閃電一樣,馬上之人不著盔甲,而是一身普通的黑色戎裝,奔到遲衡跟前猛然一勒馬。
馬上是一名少年。
少年英姿勃發,約莫十六七歲模樣,手裡一把大刀寒光泠泠。
好硬氣,這要是再長個兩三年,也是硬邦邦的好男子一個,遲衡暗自讚歎道。且說那少年原本是帶著一絲笑的,見遲衡看他,卻收起了笑,只拿一雙眼睛瞅遲衡,不言不語。
旁邊是兵刃相接,遲衡沒那麼多時間閒話,喊道:“你是梁將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