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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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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6、番外 當時明月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我喜歡在月明之夜,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靜靜地寫上這麼一句,然後,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想著遠在姑蘇的那個人,此時,不知可還安好。

不過十個字,卻如同要寫上一生那麼長,就這樣穩穩地提筆,起承轉合,卻自自然然地於樸拙雄渾、正氣凜然中帶有一絲宛轉,因了這宛轉,便成了不那麼標準的顏體。

我幼承庭訓,刻苦練習,至長成,入仕,都無一日放下,終於習得一手人人稱道的顏體,然只有在此時,顏體的方嚴正大暫時被一種宛轉嫵媚侵襲,我一直潛藏在心底的那些許隱秘心事,終究還是無所遁形,躍然於紙上。

今夜仍是月明如雪,恰如初見那人之時,自銀白月光中遙遙得見的一抹倩影。彼時我正在林世伯府上做幕僚,尤未從家門劇變中恢復,謹言慎行,生怕出了什麼差錯,想來言行之中必是十分無趣的吧,只是因著素來的性子便是這樣,加上在父親陵前立下的重誓,總覺得身上的擔子似乎有千斤重的,故而小小年紀便會如此,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了。

林世伯說我素來循規蹈矩,作事自是極有分寸的,只是,那一次還是破天荒地多事了一回,出於謹慎,也是為著林世伯府上的安危,我找人暗地裡查探了一番這位據說是林姑娘身邊第一紅人的貼身丫鬟,結果,竟然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於是愈加留意,可是幾年下來,除了證明她對林家的忠心並不少於我之外,卻也不過得知她愈見高明的處事和手腕,偏偏她還刻意不事張揚,然而愈是如此,愈是讓人無法移開注意,就如同這白玉般的月光,雖淡漠卻溫和,若有似無,但終究無法或忘。即便是偶然間交談上的隻言片語,無一不讓人覺得此女子非等閒之人,想多同她在一處,多聽聽她說話。

尤記當時年幼,雖然得林世伯收留,處處照料,但偏生心中更是固執多思,總有些想不開的地方,如同心中憋著一口氣般不知如何是好,然每每將要行差踏錯的緊要關頭,總是有她出來,恰到好處地說上一兩句話,雖溫言軟語,但卻如醍醐灌頂一般,讓我的心終歸於寧靜,諸事漸成。

她有著那樣一雙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卻從不說破什麼,似乎這些事,於她,不過是順手為之,從未放在心上。然而我卻一直記著,總想著,等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她才好。如此想著想著,不知道何時,這一份感激之意卻漸漸地變了,竟開始想著,自己這樣無趣而又自苦的人生,如果有她相伴,必定會多上許多生趣罷。

相處的時日愈長,愈是覺得她乃性情中人,有著我所沒有的東西,如同滴水穿石,悄無聲息卻堅定不移地改變著包括我在內的整個林府,如果沒有她,我竟無法想象林世伯一家會如何,我又會如何了。

只是當年父親離世之時的悽慘光景時時在我眼前出現,我曾立下重誓,一定要圓了父親的心事,出人頭地,光耀門楣,也許,還帶著隱約的復仇之意罷?儘管,他再三強調是自己的時命不濟,我卻仍能看出他眼中的怨憤和不甘。也因了此,我自幼刻苦攻讀,從未放鬆過,曾想著其餘諸事,都無足輕重,不值得多費心思的,但終於還是因為她的忽然離去而破了例,如同著了魔一般,不管不顧地尋了個藉口駕船追了過去,那時竟完全忘記了,春試已經在即了。

如果不是林世伯派人跟來,我想,那一次的春試,或許,便會錯過了罷,錯過了一時,或者也就錯過了一世,此後諸事,或者便是另一番天地了,然當時卻完全沒有對此多做思慮,只想著,她就那麼走了,或者永不再回來,我竟似無法承受如此的分離。

見到她一身男裝地出得艙來,我先是一愣,繼而心中竟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