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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葉正然聽到了一句很“古老”的詩:“撥開雲霧見晴天”。

陳雙橋給葉正然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來撥雲山的路上了。他告訴葉正然,寶馬車還給樊小剛了,他開的是廖玉的車。昨天夜裡他和樊小剛幾乎沒睡覺,一直在呈州大街小巷轉悠,樊小剛可能是經不起折騰,這會兒在診所躺著呢。

你怎麼找到廖玉的?葉正然問。

早晨發現了廖玉的車就停在你們家樓下,你家門的鑰匙卻放在了小區的值班室裡。值班的人說,廖玉起早走了。陳雙橋說。

去哪裡了?葉正然問。

我開門進屋裡,廖玉給你留了個字條,說是回北京了。我實在累不得了,只去了火車站找了一圈,沒去機場。我打聽了,第一班去北京的飛機在早晨八點,我去也來不及了。陳雙橋說。

我給她打電話吧。葉正然說。

你不用打了,她的手機和你的電腦都在車裡,她好像什麼也沒帶走。陳雙橋說。

葉正然又開始發暈。他站在帳篷與帳篷之間,一時間轉向了,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個帳篷裡出來的。幾個孩子看著他發愣,他想一定是自己的表情很不對頭。一位醫生走過來說,快回到帳篷裡去,身體不好就不要看戲了。

文藝隊敲著鑼鼓唱開的“花燈調”,是幾位退休的老人在唱愛情,有些蒼老的女聲,把愛情唱得千腸百轉。

葉正然在鑼鼓聲中尋找裘老先生的聲音,他聽到老先生還在講關於雲南評書的事情。他走到一個帳篷門前撥開帆布門簾,裡面是幾個纏著繃帶的受傷老百姓在躺著,他又走到另一個帆布門簾前,裡面空無一人。他再次仔細聽裘老先生的聲音找到了一個帳篷,終於確定了這個帳篷就是自己的帳篷,卻轉了好久沒找到門。

裘老先生說,你還是躺一會吧,你的臉色說變就變,咋個這麼難恢復!你看我,沒事了,還上臺講了評書!

老先生,等一下我回去了,陳雙橋來接我了。葉正然說。

哦,你的身體可不太好,你需要回家好好養養哩。裘老先生說。

老師傅,我有個建議,您老人家今天也跟我們走吧,這裡正救災搶險,您年紀大了幹不了哪樣,跟我們回呈州,等這裡都恢復了再回來吧。文藝隊的領隊說。

是呢是呢,師傅您就住我們家去,我照顧著您,你也正好隨時指導我,這樣我進步快哩。拜師的人說。

裘老先生搖搖頭,摸著下巴想了想,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低頭看了看床下。那盞被砸碎的馬燈躺在床下,已經無法修理了。

這裡可是我的窩啊,去呈州,哪裡有我的書館?裘老先生說。

老先生,我們每個週末都在江邊義演噻,還怕沒您用武之地?領隊說。

這裡全修好,可得幾個月哩,還是跟我們回呈州吧,把您家人一起接到呈州。拜師的人說。

我哪裡還有什麼家人?一個說書的老頭,一輩子也沒成個家,就在雲南東跑西顛說評書了。裘老先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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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簫敘事之撥雲 第三章(26)

那您更得去呈州了噻!我們當您的兒女,您就我們家裡人了噻!拜師的人越發興奮。

葉正然靠在床上又閉上了眼睛。他仍然是頭暈,聽到別人提到“家”,他上來一陣心疼。葉正然突然發現,好像別人都比自己充實,身邊的人求老師的和當老師的,都那麼真誠,為一個事情而專一;不在身邊的人如許芳苑樊小剛,有了安穩的愛情婚姻就生個孩子,又去買下《新新視點》追求事業;陳雙橋算是最閒散的人了,但為了友情卻寧願辛苦自己,從前為自己和許芳苑牽線搭橋,現在又為自己和廖玉的事情百十公里地跑……而葉正然自己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事情,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