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明朗,那鬼煉幡終究是縮小了去,現出了蔚藍的天空,而那安慕白也是臉色越發難看,眼一眯,望見那飛身上來的小傷,咬牙,暗自思考著對策。
“琉璃姨,萱姐中了噬情蠱。”時間緊迫,小傷順著琉璃姨一飛而上,與她擦身而過時小聲說道!然後,便直接運起功,也朝那鬼煉幡襲去。
“什麼??!!”琉璃姨頓時一驚,身子一抖,手裡攻擊那鬼煉幡的攻勢也跟著一頓,安慕白的明中立時閃過一抹精光,暗自調動鬼煉幡中全部鬼氣,趁此破綻直接一擊而上!
琉璃姨心驚,趕緊定神,調動內力,一邊迎面抗住,一邊暗自囑咐小傷:“小傷,那鬼煉幡能吸真氣,所以萬不可丟真氣進去,只可將真氣雲集在那鬼煉幡周圍即可對它產生壓力,擠壓它變小。”
“嗯,明白。你趕緊去看看萱姐吧,琉璃姨。”腦中劃過白萱仿若木頭人一般的神色,小傷咬唇!替她接下所有攻擊,然後朝那邊結界努努嘴道。
“好,你自己注意些。”琉璃姨早就心繫那邊的白萱,見此趕緊收勢,脫身飛向那處結界。
“萱一一”
琉璃姨面色焦灼,顯得臉上皺紋更加明顯,到了那結界前,馬上出聲喚道。
白萱被一個穿白衣男人摟住,像是沒了生氣一般,只是木然地睜著眼睛,看得琉璃姨心頭大疼,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萱,你怎麼了?我是琉璃姨啊,你看看我……”
白萱沒有動靜,倒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回了頭,讓琉璃姨一下子看到了他的正面……
頓時,琉璃姨楞住。
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就是萱的那個相公,剛剛一上來光顧著白萱也沒空去注意他,現下一看,都沒想到這個人居然……
如此眼熟。
眼熟到讓她又開始想到當年的那樁讓她至個仍刻骨銘心的事,眼熟到讓她那顆死了幾十年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眼熟到讓她忍不住一下手熱淚盈眶,然後顫抖著嘴唇直接脫。而出:“蓮而…是你麼?”
宮斷蓮死一般的眸子終於有了絲絲顫動,閃動了幾下,然後啟了唇,出了聲問道:“你是……”
“是我,白琉璃……”抿唇,抹掉眼淚,琉璃姨強忍著激動繼續說:“蓮兒你的孃親。”
“……”猛地,整個密不透風的結界就那樣抖了一下,然後宮斷蓮的銀髮無風自動了起來,彷彿跟著他漸慚明亮起來的眸子一樣,慢慢盪漾了開來,直到最後,他整個人抱著丁兜兜立了起來,盯住白琉璃,表情仍舊茫然,緩緩吐出一個已經有些陌生的字眼。
“……娘?”
“嗯嗯,我是,蓮兒,我是娘。”白琉璃已經激動到全身顫抖,看著面前這個早已長成成人的男人,眼中滿是痛楚,道:“蓮兒,你的頭髮……”
“娘。”他卻打斷了她,定定地看著她,摸摸道:“沒有兜兜,我就不是宮斷蓮了。”
“兜兜?”白嫉璃微怔,移開視線落在白萱身上,問:“是白萱?”
“她是兜兜,從來都只是兜兜,我的兜兜。”宮斷蓮就那樣站在那銀光漸漸散去的結界中央,銀髮在腦後飄飄揚揚,臉上恢復了平日的清冷,只是再也不肯放開懷裡的丁兜兜,彷彿與她二人同為一體了一般,有她便有他,無她便也無他。
“……蓮兒,萱……兜兜中了噬情蠱?”眼中劃過強忍著的痛苦,白疏璃小心翼翼問道。
“嗯。”他輕應,沒有表情,然後,換了肯定的語氣一字一句說道:“她的蠱因我而起,此時已深入骨髓,我宮斷蓮自今之後,合棄一切,陪伴丁兜兜終身左右,一生不離不棄。”
“……”白琉璃無言,也知聲已至此,兜兜的病已無藥可救,只得在那裡低著頭不出聲。
“